白勉上前:“尊主,三萬年了,我們在這裏苟且度日三萬多年了!每日每夜都在等著您歸來,帶著我們報那血海深仇,光複我們右派魔族!”
“血海深仇?”夜青忽然在心裏問紅蚺:“什麼意思?”
“夜青,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既然有這個機會,我就給你看看。”
紅蚺沒給夜青反應的時間,一瞬間天翻地覆,殺聲,火光,鮮血充斥在她周圍。
這裏依稀能看出是魔宮,她在拚命地奔跑著,哭著,尖叫著,不斷有魔族在她身邊倒下,不斷有魔族將鋒利的武器將她揮過來。
身前身後有人在用性命保護著她,帶著她一路向魔宮最頂層衝過去。
一雙毛茸茸的兔耳朵出現在她眼前,“小姐莫怕,馬上就能見到尊主了!白勉會拚死保護您的!”
原來白勉年輕的時候這麼可愛,隻是他的耳朵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左眼還被深深砍了一刀,估計已經失明了。
跟著白勉,終於衝到了頂峰,推開那一扇緊緊閉著的門,夜青一瞬間愣住。
狄獴手中握著匕首,正在割地上一個老者的頭。
她感受到了當時的驚慌悲痛,萬分失措,她痛呼著撲了過去,喊了一聲——
“父親!”
父親?這是...這是她的父親?
畫麵中,她拚命用手去堵父親脖子上的傷口,用法術想讓傷口愈合,可已經來不及了,父親已經死了。
她哭嚎著,叫喊著,忽然抬起頭看著當時還十分年輕稚嫩的狄獴,語氣中是無盡的怨恨:“狄獴!我要你償命!”
然後便是昏天黑地的惡戰,幾乎顛覆魔界,憑當時的狄獴根本無法戰勝寒錦,但狄獴勝在人多,魔族四分之三的人都是主戰一派,全都是狄獴的支持者。
寒錦最終戰敗,帶著所剩不多的主和派躲入了地底,苟且偷生,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忽然回過神,夜青大口大口喘氣,“剛才那是,那是......”
“那是寒錦的記憶,也是你我的記憶。”紅蚺語氣淡然,夜青聽不出喜悲。
這記憶,就好像真的發生了在她身上一樣,看著老魔尊頭被割斷的瞬間,那種悲痛,那種傷心欲絕,與狄獴拚死一戰的時候那滿腔的憤怒,退居地底的時候那種不甘與無奈,和最後她蜷縮的在陰冷黑暗中的無助和痛苦。
這感覺太過真切,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旦看了,便不敢忘,也不能忘。
逃入地底之後,寒錦就被主和派的魔族奉為魔尊,時刻希望著她能帶領他們手刃狄獴,奪回魔界。
昨晚紅蚺和鬃王山的一場大戰,驚動了地底蟄伏著的這一群魔族,一番探查,發現了夜青的存在,他們覺得這就是老魔尊給他們帶來的希望,是他們翻身的機會!
通過那一段記憶,夜青知道,寒錦曾與狄獴是有婚約的,老魔尊也是中意狄獴的,隻等狄獴再多加曆練,迎娶了寒錦之後就會把魔尊的位置傳給他。
誰成想,狄獴連等都不肯,就在暗中挑唆主戰派反叛,還利用了老魔尊的信任將其殺害!
何其陰險,何其毒辣,果然狄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算再怎麼偽裝,也改不了骨子裏的凶殘!
良久,夜青緩緩呼了口氣,這一切來的太快,她有些緩不過來。
寒錦嗎......
原來她不是玉兒的替身,也不是巧合才和玉錦長的這麼像,原來她是寒錦,是魔界的第一魔女。
她一直無法接受這個身份,但是事到如今無法接受也不行了吧。
有些事情不知道便罷了,一旦知道了,又怎麼能放著不管呢。
阿恒要救,殺父之仇要報,重燁要愛。
僅僅這三件事,就足夠她用盡餘下的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