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懷柔之道(2 / 2)

皇甫牧長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他覺得自己今天追來季家收獲頗豐,在季雲天身上他領悟了隱忍的寬度與高度,學會了懷柔的處世之道。

他不禁想起德國哲學家康德那句流傳甚廣的墓誌銘,Zwei Dinge erfuellen das Gemuet mit immer neuer und zunehmender Bewunderung und Ehrfurcht,jeoefter und anhaltender sich das Nachdenken damir beachaeftigt:der bestirnte Himmel ueber mir und das moralische Gesetz in mir.(德語:有兩樣東西一直讓我心醉神迷,越琢磨就越是感歎不已,那就是——頭頂的星空和內心的秩序。)

季雲天風輕雲淡的寥寥數語,又何嚐不是遵從自己內心的秩序?帶給人的又何止是觸動心靈的節奏?!

夜,愈加的深沉暗涼,院落裏靜得出奇,勤奮的秋蟲業已停止鳴唱,不知誰悄然起身拍開院落裏幾盞感應燈,引得花叢中的流螢爭相撲光而來,如夢似幻的光影中,帶著些許赴死的悲壯,得幸桂花的暗香充溢整座院落,消弭了幾許頹廢的色調。

錢姨呷了口茶,夾雜著怒意的目光在妯娌倆身上稍事停留,語調輕漫地說:“不管你們妯娌倆背地裏喊我老媽子還是喪家犬,這個家的主我還是做得的!今兒既然你們來了,有些事就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你們家姑娘過去做的那些馬尾穿豆腐的事,你們自己個心裏應該有數,我也懶得跟你們去翻那些舊賬。現在,我們就心平氣和地好好說道說道今兒上午的事,我們家小祖宗是招著你們家姑娘心煩啦?還是惹著你們家姑娘不痛快啦?跟著安家和韓家孩子結伴出去看了會兒慶典的功夫,你們家姑娘就讓她掛著彩哭著回來……”

顧母愈聽愈火大,頭嗡嗡作響,不等對方說完,急急打斷,“錢姨,俗話說捉虱子得貼衣服邊縫,我們小楠上午就已經被喬家公子給送進局子裏了,怡兒掛彩不掛彩,跟我們家小楠可半點邊都沾不上!雖說是牆倒眾人推,那也得有根有據。”小楠她爸和她大伯傍晚回家說得明白,小楠上午就被抓進去了,你錢曼寧想栽贓陷害記著換個時間!話又說回來,人季院士不過說了幾句場麵上的客套話,你個老媽子還拿著狼牙棒當起繡花針來了!說白了,你錢曼寧這麼賣力地瞎蹦躂,不就是想把你那一把老骨頭體體麵麵地埋進人季家祖墳嗎?

錢姨氣血翻湧,拔高聲線駁斥道:“老二家的,平日裏覺著你跟顧家人還有些區別,沒成想一個德行!照你這麼說,你們家姑娘的魂把我們小祖宗給打傷啦?”

顧家長媳忍不住插話:“錢姨,你老怎麼說也是一把年紀的人,怎麼這麼沒口德?我們顧家人怎麼了?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拐人家妻女了……”高亢激越的講演戛然而止,心虛地偷偷瞄覷著季雲天等人。

錢姨冷笑道:“是沒殺人放火,就是睡了上司的閨女,差點拋棄妻子!”

“錢姨,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老一輩的事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不知情,也不方不便議論。怎麼說小楠也跟著怡兒喊了你這些年的錢奶奶,現如今她落難,你老就算是不肯幫忙,也用不著對她咒死咒活的。你老若是氣我剛才說話不中聽,我向你賠個不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蕭薔!不分皂白,可不是季家的做派!退一萬步說,你老實在不解氣,非要借機幫襯著那些用心歹毒的人推牆,也得有個度不是?你老口口聲聲說我們小楠打傷怡兒,總要有個時間地點目擊證人吧?”顧家長媳聲線愈拔愈高,到最後竟有些窒氣岔音。

皇甫老太爺一聽乖孫媳婦被人打傷,眼珠子都紅了,恨不得立即提上殺豬刀去跟行凶者大戰三百回合,又見對方毫無愧疚之意,反倒做了豬悟能的徒弟-騰空倒打一耙,氣咻咻地用拐杖撞擊著地麵吼道:“要個屁證人!你怎麼不摸著胸口問問自己的良心,滿大街那麼多人不找,獨獨把你家姑娘提溜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