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轔生怕阮雲卿有什麼閃失,因此才將這匹馬給了阮雲卿,它是千裏馬,速度極快,而且性如烈火,惹急了它能當半個步兵使喚,無論迎敵還是對戰,都已經十分老練,哪怕打不過逃跑時,它都比別的馬跑的快些。
宋轔騎的是一匹千裏玉獅子,渾身上下通體素白,連一根雜毛都看不見,也是一匹千裏良駒,隻不過比烏雲踏雪的性情溫順多了。
他二人立於陣前,彼此相視一笑,宋轔輕輕握了握阮雲卿的手,緊跟著揮動手裏的長刀,大喝一聲:“殺!”腳下一磕馬腹,跨馬提刀,率先衝入敵營。
阮雲卿緊隨其後,莫征與破軍也緊緊跟著,這一千鷹軍是當年太後留下給宋轔保命用的,個個都是精挑細選,萬裏無一,哪一個人單拎出來,都能以一敵百。
他們殺入敵營,如同一把尖利的匕首,將圍在馮魁營帳外的團團防禦撕開一條裂縫,直直向馮魁的營帳前插了下去。
馮魁軍中近日已有些鬆懈,一來因為過年的關係,將士們思家鄉,想父母,軍心浮動。二來也是因為燕回城久攻不下,拖的時間太長,難免有了疲憊心理。
馮魁被張橋救出天牢後,就一路東躲西藏,不敢走大路,淨揀偏僻小路向北逃躥。原本也沒有謀反之心,馮魁人雖凶殘,可卻胸無大誌,滿腦子的美人銀子,倒和宏佑帝能拜個把子,兩個人一對兒混蛋。後來劉同發下海捕文書,滿天下抓他,官兵把馮魁追得躲沒處躲,藏沒處藏,又聽張橋獻策,他這才逃回了玉龍關上,殺了蕭玉成,起兵造反。
自打反了以後,馮魁就開始日日做起了皇帝夢,此時他還不敢太過張揚,還要打著清君側,給蕭玉成報仇的幌子,唆使那些因為蕭玉成死了,而對宏佑帝恨之入骨的將士們一路南攻。就算心裏再怎麼抓心撓肝,他也隻好日日在暗中思慕,其實私底下就連龍袍都做好了。
打到燕回城外,馮魁已經十分滿意了。沿著燕回城外的這道山脈,正好可將東離分做東西兩半,分邦自立,是何等的逍遙快活,如果不是手下的兵將一定要攻入京城,殺了宏佑帝給蕭玉成報仇的話,他早就下令收兵,安心留在北方當他的皇帝了。可惜此時的馮魁早已被眾人架在馬上,能不能下馬,可就不是他說了算的了。
宋轔攻入敵營,馮魁正在營中大碗飲酒大塊吃肉,摟著兩個模樣周正的軍妓,與一幫狐朋狗黨喝得熱火朝天。
馮魁早就醉了,兩眼乜斜,摟著那軍妓狎昵,一臉邪淫。其餘人也喝得東倒西歪,不住呼喝,劃拳行令,舞劍唱曲兒,鬧得不可開交。
帳外突然有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急火火報道:“將軍,大事不好!太子宋轔已然帶兵殺入營中。”
馮魁喝得耳目昏聵,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慢條斯理地端起酒碗,斥道:“慌什麼!沒有的東西。他帶了多少人來?”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喝的這副德行。那小卒急得要命,抓耳撓腮,恨不得上去將馮魁提溜起來,讓他出門親自看看。
“回將軍,一千人馬。”
小卒的話音剛落,帳中的人便哈哈大笑起來,“這太子殿下莫不是瘋了?隻帶了一千人馬,就敢闖咱們五十多萬大軍的營帳?”
有一人揪著那小卒罵道:“你哄我們玩不成?哪有這等奇事?定是你看我們吃酒吃得熱鬧,替馬元那個老兒詐我們來了。”
那小卒急得要哭,連連擺手,說確有其事,戰情緊急,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此事上胡言亂語。
無奈馮魁還是不信,正糾纏間,就聽外麵人喧馬鬧,廝殺聲漸漸逼近,又有一名親兵撲入營中,報道:“將軍,宋轔破開三道防守,已快到咱們的帥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