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將自己手上的茶杯往麵前的桌子上一擱,看著麵前垂頭喪氣的傅博瀟,沒好氣的罵道,“事情才了解了沒多久,風波還沒平呢,你倒是好,這就已經給我出來鬧事了!”
傅博瀟心有不甘,小聲回嘴道,“誰知道表嫂你會在這裏?”
唐靜芸挑眉冷笑,“你真當那些小打小鬧我不知道?隻不過是懶得和你們一般計較。”
傅博瀟還要再說什麼,一旁的陶明康拉住了他的衣角,暗暗搖頭,這個蠢蛋啊,幹什麼要和表嫂硬碰硬,這不是討罵嗎?
隻不過唐靜芸的目光落在陶明康身上的時候,陶明康心中暗道不好,苦笑了一聲,“表嫂,我這不是也沒料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嗎?”
他哪裏想到會這個局麵?而且上來一看,還發現他家表嫂居然和柴家的那位當家人在樓上喝茶聊天!天知道他看到的時候內心有多震驚,這可不是誰家的公子小姐,整天閑的沒事,這可是他們上一輩,見著麵隻能乖乖叫叔叔伯伯的長輩,手裏捏著實權的那種人!誰曾料想居然會和唐靜芸這個如此年輕的晚輩坐在一起喝茶?
而且看樣子,對方對待唐靜芸的態度可相當友好,一點也沒有拿捏長輩的架子啊!
就憑這樣的待遇,恐怕整個京都裏的天之驕子們也沒有幾個,而那少數的幾個,無一不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唐靜芸哼笑了一聲,“我說你什麼了嗎?平時看起來也很是有腦子的,傅博瀟犯蠢你也犯蠢嗎?當眾打人算什麼本事?壞了名聲不說,還容易結仇。今天要是換了我,當著他的麵就給他好好的道一個謙,顯出你的氣度,背後再找人套了他一麻袋,拎到小巷子裏猛揍,到時候誰能夠怪到你頭上來?說不定還有人拍手稱快呢!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
陶明康默默的看了眼理直氣壯的唐靜芸,又看了眼在另一邊垂眸斂目不作聲的柴家父子二人,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中的小人仰天長歎,好嘛,感情他家嫂子這麼囂張?您當著被揍人父親哥哥的麵,說如此凶殘的話,還教導我們下次怎麼下黑手,這樣真的好嗎?!!
至於柴家父子兩人心中的心情,大概真的是一言難盡。
傳言中這個唐家女心性善變,手段凶殘,果真如此啊!
那麼,京都中幾起至今沒有解開的被揍事件,真的和唐靜芸沒有關係嗎?
——
唐淩崢坐在車裏抽煙,煙灰落了一地。
他那張俊美冷酷的臉上,難得的帶著幾分疲倦和惆悵,讓他身上多了幾分頹廢,看上去別有一種魅力。
唐淩崢靜靜的望著不遠處的看守所,他今天去看了夏芷,那個曾經在他年輕的生命裏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女人。那是承載這唐淩崢年輕時候最美好的記憶的女人,那時候他還很年少,心還沒有那麼冷硬,還沒有似如今這般,哪怕行走在陽光下也不覺溫暖。
他依舊還能夠記得,有一次放學時候偷偷溜到夏芷所在的學校去看夏芷,他和夏芷的學校隔著不短的距離,他要趕上她們學校的放學,就必須翹課提前走。他翻過操場的牆,飛一樣的奔去,內心的那種急迫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那也是他後來再也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很急切,卻又狠甜蜜,好像金秋飄來的掛花香。
那天,那個柔和的女孩子就站在那棵據傳已經有五十年的金桂樹下,一陣風出來,金桂落在她的肩膀上,一切仿佛像是在電影裏拍下的慢鏡頭。那個女孩子,像是從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精靈。
在後來她不告而別的那些年禮,曾經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他的夢裏,承載著他為數不多的柔情。
他怨過,恨過,遺憾過,卻從未想到過後來再見麵會是這樣一種尷尬的情況。她將他記憶裏的形象毀的麵目全非,偶爾回想過去,他會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因為歲月的沉澱,時間的加工,記憶的醞釀,讓那個本身就不完美的女孩子,被他想象成了那樣的完美無缺?
是否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已經被他搞錯了?
嗤笑了一聲,唐淩崢將自己手上的那根香煙摁滅,重新點了一根煙抽,點煙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夏芷其實是很討厭的煙味的,倒是另一個也姓唐的女人,抽煙抽的挺慣常的。
哦,她抽了抽煙,還喝酒,還玩槍,還拚事業,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厲害的不知道多少倍,除了不玩男人,好像男人會做的事情,那女人就沒有什麼是不幹的吧?
唐淩崢眯起眼,想起自己此前和夏芷的那番對話。
……
她明顯消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