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輕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思緒又一瞬間的放飛。
前世的柴家沒有她的事先提點,受到了很大的損失,很多人都以為柴家會就此走向沒落,可是誰也沒有料到,蟄伏許久的柴家大兒子卻一朝崛起,甚至在上頭那位一號人物麵前掛了號,誰都明白,隻要以後不犯什麼大錯誤,飛黃騰達是指日可待。
說起來,這位柴家大少爺算得上一個傳奇性人物。
隻不過唐靜芸前世走的和柴家不是一路的,並沒有多少接觸,也就是偶爾聽說一些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柴大少的身上,對著柴家老大說道,“柴先生家中素來都是家學淵源,我聽說令公子的母親也是書香門第,令公子眉清目秀,目光澄澈而有神,以後多加栽培,未必不能重振門楣。”
柴家雖然免去了一劫,可到底也是沾染上了些東西,看似沒有傷筋動骨,但是柴家老大再想要往前一步那可就難了,不然,他又怎麼會對張家有怨恨呢?
柴家老大聽了唐靜芸的話,心中一動,看向自己大兒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其他的東西。
唐靜芸抬眸與猝然抬頭的柴家大少對上,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和柴家老大聊天。
兩人的聊天不太張揚,很含蓄,柴家老大本來以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就算是心有城府,可和他這樣的政客交流起來也會有困難,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驚訝,因為唐靜芸表現的實在是太老道了,讓他恍惚間差點都要忘了她本身的年齡,還以為是在會議上和那些老狐狸比劃過招呢。
後來,柴大少沿著前世的軌跡一路前行,展露崢嶸,撐起了柴家門楣,柴家老大在高興的同時,總是會忍不住想起曾經和唐靜芸的那次會晤,想起唐靜芸的那些話,那些評價,總忍不住為這樣的女子感到驚才絕豔。旁人對唐靜芸的評價褒貶不一,可柴家老大卻從來不附和,因為在他心中,唐靜芸這個人太過複雜,一般人根本就看不透。
你瞧,她低眉斂目的喝茶的時候,身上矜持而又謙虛,完全看不出絲毫的輕狂模樣,再真實不過;可是想起她在外麵的那些手段和鬧出的事情,卻怎麼也無法將她和謙虛兩個字聯係起來。
這就像是一片迷霧裏開出的一朵妖冶的花,那花美,豔,清,絕,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斕的光彩,卻又讓人看不真切。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很快就有人進來,正是跟在唐靜芸身邊的梅四。
“怎麼了?”唐靜芸問道。
“夫人,我在下麵看見了陶家和傅家的兩位少爺,和人起了衝突。”梅四麵無表情,看了眼一旁的柴家兩人,“對方是柴家的二少爺。”
唐靜芸皺了皺眉,沉聲吩咐道,“去把他們兩個給我帶上來,當眾鬧事,無法無天,真是越來越沒有家教了!”
梅四自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而一邊的饒是柴家老大是隻老狐狸,此刻心中也有些尷尬,這邊大人還在談事情呢,下麵小孩子就來拆台!
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在唐靜芸麵前原先的年齡上的優越消失殆盡,完全將唐靜芸放在了平輩上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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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博瀟一腳踹在不知道哪家的小子的身上,一拳打在柴二少的臉上,惡狠狠的罵道,“別以為老子我不敢弄死你!早就讓你嘴巴放幹淨點!你他媽就一張嘴,現在你還當自己值幾個錢?”
柴家二少也是完全打紅了眼,完全不顧章法的去打傅博瀟。他心中早就惱怒異常,這一回外祖家裏出事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走到哪兒都招來冷淡,心中正憋著一口氣,這一回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陶明康看著依舊不改衝動的傅博瀟,一陣頭疼,他現在那是真的特別後悔,挑什麼地方不好,非要挑了這個酒吧,結果還真就出事了。他現在隻能祈禱這件事情不要被家中的長輩知曉了,不然到時候可又要倒黴了。
想起上一次唐靜芸雖然替他們擺平了事情,可也不是無償的,傅博瀟不說,他可是在人民廣場邊上的咖啡店裏當了一整個月的服務員,被幾個知道他情況的發小們笑死了。
想想也是,他再怎麼樣也是陶家的兒子,薑老的外孫,不說十指不沾陽春水,至少從來沒有低聲下氣去服務人的,那一個月的滋味可真是太難忘了。
而當看到一個熟悉的男人出現的時候,陶明康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有那麼一瞬,他其實很想默默的轉身走人,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後,那也隻是想想,因為陶明康很清楚,這個男人是他家表嫂的貼身保鏢,有他的地方,肯定有他家表嫂。而如果他家表嫂看見了剛才他們這輕狂的模樣……陶明康自認為沒有沒有辦法在她手裏討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