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到唐靜芸這個模樣,那一顆驟然加速的心髒也緩緩安撫下來,跟著這個女人,他似乎下意識的會升起一種可靠的感覺,尤其是在這種關頭。
唐靜芸這段時間也沒有空著,眉頭緊皺,對著坐在副駕駛的梅四吩咐道,“梅四,去細查緬甸這邊的各方勢力。”
梅四應聲,他是帝空的人,帝空本就是走黑色地段的,對這些本來就不太平的地方自然是有一套資料體係,他沒有那麼高的權利,可是現在唐靜芸開口,自然就有權限了。
司機聞言倒是看了眼梅四,沒想到這個一直跟在唐靜芸身邊沉默寡言的保鏢看上去還挺厲害的。
一路開車回去,唐靜芸一下車就行色匆匆的走進去,詢問了安平這兒的管家,才知道安平已經離開了三個小時,在唐靜芸的強勢要求下,管家給安平帶出去的人發了個消息,可是卻石沉大海,這下子讓原先還不滿唐靜芸要求的管家也心中一慌。
唐靜芸“啪”的拍在身邊的桌子,冷聲道,“慌什麼慌!又不是見到了屍體!安平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弱,他這一回帶出去的又都是莊子裏的好手,沒那麼容易出事!”
然後唐靜芸直接拖了個椅子坐下,“都給我保持冷靜,別安平沒出事,你們自己就先亂了陣腳,到時候讓人家掀了安平的老巢,那他就連翻盤的本錢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的唐靜芸,一改此前示人的優雅貴氣,坐在椅子的時候給人一種大馬金刀的感覺,那眉宇間一瞬間顯得煞氣十足,可這樣的唐靜芸卻讓剛才還略顯慌忙無措的兩人也冷靜了下來,像是服了一顆定心丸。
在管家和司機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在不知不覺中被唐靜芸身上的那股氣勢懾服,下意識的想要聽從唐靜芸的吩咐。人都是下意識臣服於強者的,這種特質在黑道上更加明顯。
唐靜芸舔了舔嘴唇,“管家,你先去核實一下安平的情況,確認一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管家應聲離開,留下了司機一個人在這裏。
支開了這個管家,唐靜芸盯著麵前的司機,相比於管家,唐靜芸顯然更相信這個司機,安平會任用這個司機,而且還支到她身邊,顯然是在表明這個人能夠相信。
被唐靜芸這麼寒滲滲的盯著,司機對上那雙淩厲的鳳眸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唐夫人,需要我召集安少的手下嗎?您有什麼吩咐,盡管說。”
“你能召集人?”唐靜芸挑眉。
司機恭敬地道,“能的,我除了是安少的司機外,還是這裏的安全負責人之一,地位和小吉相當,隻不過他偏向對內,我是對外的。”
唐靜芸聞言,心中輕輕一歎,這樣的人也算得上安平的左膀右臂,可是自己一來,安平就將人支到自己身邊做個真正的司機,這無疑是給她又添了一份安全保障,這其中的確算得上是用心良苦,她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麼可能不感動?
不過唐靜芸麵上不顯,隻是沉聲道,“那好,你吩咐下去,讓信得過的心腹好好排查一下手底下的人,趁著安平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趕緊將叛徒給剔除出去。”
“然後、然後就是等。”唐靜芸麵無表情,眼底閃過睿智的光彩。
“等?”
“對,等。如果安平真的出事了,這些人肯定會放出消息擾亂我們陣腳,如果安平沒出事,他也會想方設法聯係我們。”唐靜芸坐在椅子上,手扶著把手,輕輕摩挲,“如果我是吳瞎子,單單殺了安平我肯定不樂意,最好就是捏住安平,將安平手底下的人逐漸消耗,最後完全吞下!”
司機沉默的聽著唐靜芸說話,“如果、如果都沒有消息呢?”
“那樣的話,你們就可以準備給安平收屍了。”唐靜芸神色冷漠,“或者,可以用生者的性命祭奠亡者。”
司機很快就下去辦事了,唐靜芸靜靜的坐在椅子裏,思考著還有什麼錯漏的地方,她很清楚,這是安平在緬甸紮根的所在。都說老樹虯根,枝繁葉茂,可是前提是那大樹的根不能斷,斷了就死了。
所以,在一切發生之前,她必須替安平守住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看著外麵晴朗的天,唐靜芸不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明明就是過來見見老朋友的,怎麼一轉頭又碰上這樣的紛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