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車子裏,司機偷偷的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那個抽煙淺笑的女人。那個女人在他說過那番話後就一直沉默的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不由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沒有惹到這一位。
不過很明顯,他並不能夠在那個女人身上看出什麼,明明她比他小了很多,明明她才出現在安平身邊幾天,甚至連具體身份都不知道,可他就是心中本能的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其實,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覺得她太精致了,就像是那些應該擺放在展台裏細心嗬護的珍貴瓷器,不管是言談舉止還是那通身氣派,都不是他們這種在爛泥裏打滾的人可以觸碰的。
可是後來他卻發現自己看錯了。你見過一個精致的女人能夠和一個縱橫一地的大毒梟談笑風生?你見過一個精致的女人看到身邊的人都配槍而無動於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女人身上有著令人畏懼的東西,這東西,他隻在他家安少身上看到過。
就在司機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突然瞥見自己身後跟著的一輛車子傳來了閃爍的燈光,他心中一凜,立馬收了剛才亂七八糟的思緒,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人從旁邊的道路上衝出來,表情猙獰,嘴裏急促的叫喊著,“你們這些人渣都去死!”
“危險!”梅四低吼一聲,從口袋裏迅速的掏出槍,眼力過人的他自然已經看出了那人手裏拿著的是一個打火機和他身上腰上圍著的一圈炸藥!
司機握緊方向盤的手立馬打轉,腳下油門猛踩。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見“砰”的一聲從身後的車子邊傳來,那個衝過來的男人胸口應聲冒出一朵血花,身子因為慣性往前衝了衝,最後無力的仰天倒下,手裏緊緊的攥著打火機,似乎非常的不甘。
得益於唐靜芸超出一般人的五感,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猙獰的表情下的憤恨和不甘,以及那雙到死都死死的瞪著天的眼睛。
後麵跟著唐靜芸一行負責保護唐靜芸的車子裏很快就下來了一個人,走過去查探那個男人,很熟練的將男人身上的炸藥包進行拆除。
不待唐靜芸詢問什麼,司機就已經交代了,“後麵的兄弟發現這個男人有問題,已經解決問題了,讓您受驚了。”
受驚倒是算不上,至少唐靜芸從開始到現在,一條人命的消逝,她始終都是神情自若。
唐靜芸聽了司機的回答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是讓司機鬆了一口氣。
他可是知道自家老大對這一位的重視程度,要是磕著碰著了還不得要他拿命填去?好在這一回的襲擊很簡陋,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
突然,唐靜芸彈了彈手上的煙,道,“我看你們這樣業務很熟練?”
司機聞言尷尬一笑,摸了摸腦袋,“這、這樣的襲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地方多的是想要老大死的人。”
唐靜芸了然的點點頭,然後看著窗外的那人的動作,眉頭微皺。司機誤以為唐靜芸看不慣這樣的場景,心想,果然還是個女人,隻不過膽子大了點。
卻不想,唐靜芸輕聲開口道,“那我今天出行的事情有人知道嗎?還是說這輛車子被人盯上了?”
司機聽到她的話,細細一想,突然臉色就是一變。今天出門為了唐靜芸的安全,用的就是安平的座駕,而這個男人很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某些風聲,才會策劃這樣一出自殺式的襲擊。不管是衝著安平來,還是衝著安平的貴客來,都不能夠掩飾行蹤泄露的可能!
唐靜芸眯起那雙鳳眸,鳳眸中閃過幽光,眼尾劃出一個淩厲的弧度,“那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安平的手下不是出了內賊就是叛徒!”
司機臉色一白,“唐夫人,我不是!”
作為安平慣用的司機,他是少數幾個人能夠事先知道安平行程安排的人,他身上自然是有不可避免的嫌疑。
唐靜芸抽了一口煙,瞥了眼司機,“別急,我並沒有懷疑你。我隻是在想,到底是誰在背後動手,目的又是什麼……”
突然,唐靜芸臉色一變,“安平今天有什麼安排?去了哪裏?!”
司機聽到唐靜芸這樣急促的詢問,猛然想到了什麼可能,臉上也是驚慌一閃而過,“安少今天去南邊談生意,最近吳瞎子那裏不太平,安少準備先做掉幾個單子再說!”
唐靜芸心念急轉,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隻是她初來緬甸,對這邊的勢力一向都沒有多少了解,再急也做不了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她冷靜吩咐道,“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