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3 / 3)

林戰睜開眼睛,眼裏已經有了妥協,“如果你現在回去休息,我可以考慮。”

聽到他的這句話,思悅就知道他已經妥協了,興高采烈的答了聲好,就朝門口跑去。關門的一瞬,思悅回過身來,“如雅,好好休息哦。哥,你要照顧好我的小侄子哦!”

如雅眼中的淚終於滑了下來。

林戰歎了口氣,坐到鋪邊,攬過如雅顫抖的身子,“恨我嗎?”

如雅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抓住他的衣服哭了。

“我知道你是怕思悅真的帶我走,你怕再次見不到她了是嗎?”

“……對不起。”林戰擁緊她,“如雅,對不起。”

如雅沒有回應他,隻是抓著他衣服的手更緊了。

如雅現在已經有些行動不便了。嶽彩全心全意的在家裏照顧她,她的心情也是難得的開朗。思悅見到她們都是一臉的幸福樣,總是取笑她們。

如雅現在真的感覺很幸福。林戰從之前的常常加班到深夜才回來,到現在的準時下班回來陪著自己,現在的他也會偶爾帶一些小禮物給自己,還有,給寶寶……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幸福。

盡管,那是因為思悅看不慣他的冷漠,特地跑到他公司跟他吵了一架他才慢慢改變……但是,這些對於如雅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戰。

雖然他偶爾需要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情,但就如她以前堅信的一樣,林戰會永遠對自己負責,會永遠對自己好的。事實證明她也並沒有信錯。所以,她很滿足。

久違的幸福感!

“媽,我今天要出去,就不用等我吃飯了。”

思悅拿著外套站到了如雅麵前,彎下腰煞有介事道,“小侄子,姑姑要出去咯,來,跟姑姑說拜拜。”

起身對如雅笑笑,走了出去。

夏銘說大家都好久沒有聚聚了,今天把大家都約出來敘敘舊。

“思悅,這裏,這裏。”

“夏銘,快點過來啊!”

“……”

夏銘很激動的招呼著每一個姍姍來遲的人。草坪上的氣氛很熱烈。

“夏銘,我們多久沒有這麼聚過了?”思悅歡快的對夏銘道。

夏銘答非所問,“於辰也來了。”

思悅抬頭看見了微微有些發福的於辰,笑笑向她打著招呼。沒有轉身,思悅依然微笑著不動聲色的問夏銘道:“是個女孩吧?聽說你還去看過他們?”

感覺得到夏銘輕輕歎了口氣,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於辰仍然是我的好朋友。除去子夕的事不說,她對我很好。子夕的事,也不能完全怪她。”隔了半晌,夏銘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但已經恢複輕鬆,“他們的寶寶很可愛,也很漂亮……”

思悅打斷了她強顏歡笑的聲音,“子夕,你不恨他嗎?”

夏銘終是紅了眼眶,朋友們見她總是去子夕家裏看他們,也看她很喜歡寶寶,一提到寶寶就眉開眼笑,以為她確實是放下了,但她心中的苦悶卻沒有人知道。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思悅身上,夏銘現在感到深深的疲憊,似乎一點點的重量都會壓得她崩潰。

“也是隻有你看出來了。”夏銘不著痕跡的用指尖拂去了眼角的淚水,“我在旁邊,看著子夕很溫柔小心的扶著於辰,這幾乎讓我崩潰。我不想再去他們的家見證子夕對她有多好,但於辰……她求我原諒時,我毫不懷疑自己已經原諒她了,但看著他們的甜蜜,我想逃。”夏銘的聲音哽咽了,她用手掩飾著自己的狼狽。她很努力的用深呼吸來平複著自己。

“子夕……我現在還愛著他,很愛恨愛!”

“我知道你是想說,為什麼子夕和我就不能自私一點,子夕為了責任而放棄我就足以證明了他還不夠愛我。”說到這裏夏銘笑了笑,“思悅,雖然我很痛苦,但我知道他們倆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沒有愛,但有情。”

思悅拍了拍她的肩。夏銘抬起頭,眸光閃動,深深呼出一口氣對思悅展現了一個毫無雜質的笑容。

“你們在說什麼呢?”於辰悄悄從旁冒了出來,嚇了兩人一跳。

夏銘見是她,寵溺的責備,“都是做媽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一點母親的樣子都沒有!”

於辰撒嬌的低下頭,佯裝委屈道,“夏銘……”

“好啦,她逗你呢。坐啊。”思悅好笑的看著她們。

待坐下,於辰就敏感的看出了夏銘微紅的眼眶,急道,“夏銘你怎麼了?”

思悅見夏銘微微有些發愣,便道,“我們剛剛正在說子賢。”隨即臉色也壓抑了些,“也不知道她……”

夏銘偷偷白了她一眼:比演戲的還專業!思悅也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我著是為了誰?夏銘朝她討好的拋了個媚眼:小女子在此感激不盡!

她們的默契真的很好,身旁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們瞬間的眼神交流。

“夏銘,思悅,你們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她會好的。”雖這樣說著,於辰也不自禁的喉嚨發緊。

“……”

聊的話題很多,但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提到子夕。他們知道,那是一個敏感的問題。

天析和灣灣毫無疑問是一起來的。

灣灣一見到思悅就擁抱住了她,聲音溫柔而哽咽,“思悅……”

“小傻瓜,怎麼了?”思悅輕拍她的後背,眼睛深處透出了深深的溫柔。

天析一眼就望進了思悅的眼睛深處,她的溫柔讓他再次深深震撼,同時心裏也升起了淡淡的哀傷。

不經意間,思悅的眼光也不小心撞進了天析的眼裏,他眼裏的深邃與哀傷都讓思悅感到愧疚。

“思悅……”灣灣突然有些激動,“思悅,你在,天析也在……我感覺很幸福。”

思悅將自己的眼光從天析眼中了拉出來,笑了,“傻丫頭!我們都在!我們一直會在!”

灣灣放開思悅,終於笑了。

不知道是誰問:“厲勳和關修這麼還沒到啊?”

“他們在路上了,應該快到了。”

正說著,夏銘突然道,“看,那不就是他們嗎?”

大家向校門外看去,果然見趙厲勳與關修一前一後走來。

“啊!厲勳!”天析忽然驚叫了起來。大家急忙又回頭看去。

馬路那邊,趙厲勳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走到馬路中間但沒有注意到急速駛來的車。

“厲勳!”關修驚叫著衝過去推開了他,隨即矯健的貼著車身飛轉了出來,由於極大的慣性使他在路麵上滾出了好幾米才慢慢停下來。

“關修,你怎麼樣?”趙厲勳驚慌的看著關修在地上停了下來,突然感覺心跳都要停止了。衝到他身邊半抱起他焦急的檢查著他身上的傷。

當見他身上的擦傷並不是很嚴重之後,趙厲勳稍稍輕鬆了些,但隨即怒氣上湧,扔下關修退後了一步。

“你這個笨蛋!誰要你來救?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喜歡你嗎?你別做夢了!我警告你關修,以後不許你再管我的事!我不是同性戀!”像是中邪了似的,趙厲勳口不擇言,不顧一切的傷害著關修,聲音很冷。

關修的眼睛籠著深深的受傷,他低下頭,已經沒有一絲的勇氣再看向趙厲勳。他怕,他怕他承受不了他憤怒的眼神,更甚至是鄙視的眼神。

沒有再理會仍然坐在地上的關修,趙厲勳大步向學校走去。

大家緊張的看著他們倆,但由於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關修低落的神情卻是清楚的傳了過來。

走到學校門口,趙厲勳突然頓住了,他的心很悶,壓得他快透不過氣來了。

猶豫半晌,趙厲勳終是決定轉身。下一秒,關修痛苦的神情猛然就落入他眼裏,闖入了他心裏。

他想流淚。對,他現在想流淚。他感動,為關修對自己做的一切;他恨,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們;他矛盾,為他現在也已經放不下他。所以,他隻有對他凶,他隻有讓自己遠離他。

但現在,他知道已經遠離不了了。終是不得不承認,關修比自己要勇敢,至少他能勇敢的正視自己的感情。

他很痛苦。

他向關修走去。

見他又折返,關修慢慢站了起來。

趙厲勳走到關修麵前,就那樣直直的望著他。關修以為他還有沒說完的話,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等待他的話。出乎他的意料,趙厲勳什麼話也沒說,徑自牽起了他的手向學校走去。

關修望著他的側臉,徹底呆了。

“你們倆在搞什麼啊?嚇死我們了!”

“就是,這麼大個人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責備起了他們。

“好了,敘舊也敘得差不多了,我想到校園裏到處走走。好久沒有逛逛校園了。大家就自便吧!”不知是誰的建議,大家都欣然接受。

是的,畢業之後好久沒有逛逛校園了。

灣灣拉著思悅避開眾人來到了籃球場。

這個丫頭早已經脫去了原先的青澀,現在的她,已有成熟女人的嫵媚了。

灣灣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對著思悅笑了。

她一臉的幸福。

思悅好笑的望著她,“什麼事這麼神秘啊?看你一臉的花癡樣!”

“哎呀,思悅你不要笑人家啦。”灣灣略帶羞澀的看了思悅一眼,“天析他……我和天析就要結婚了。”

“真的?”思悅呆了一下,隨後驚喜的拉過她的手,“是真的嗎?”

灣灣點了點頭,“其實我一直覺得對天析有些虧欠。許哲那件事情之後,我原以為天析不會再接受我了,沒想到……思悅,我真的很幸運,我真的很幸運是不是?有你,有天析一直在我身邊。”灣灣的眼睛微微濕潤了。

思悅很深意的看著她,“有些事情一定要經曆過了才會懂的!我相信現在天析也懂你!”

“思悅,謝謝你!”她的話音還沒落,又突然低聲叫道,“哎呀,我想去衛生間了……思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邊向衛生間跑去邊對思悅叫道。

“都是快結婚的人了!”思悅看著她的背影不覺好笑。

“那個時候你也是這麼溫柔!”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思悅嚇了一跳,猛然轉身天析放大的臉就呈現在眼前。思悅退後一步,不滿道,“你嚇著我了!”

天析並沒有道歉,隻是嘲她笑笑。

半晌,思悅才開口,“你剛才說我什麼時候那麼溫柔?”

“我以前見過你將你的衣服蓋在灣灣身上,你的動作很輕,表情很溫柔……我甚至懷疑你隻有在麵對灣灣的時候才會露出你溫柔的一麵。”

“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思悅跳過了他的話。

天析愣了愣,似乎還不適應她這麼跳躍的思維。

“對,快了。不過日子還沒定下來。到時候給你請帖。”

“恩。”

兩人站著再無話。思悅認真的望著天析,他深深的眼眸仿佛藏著很深的情愫。忽然間,思悅懂了。時間,會改變世事;時間,也能衝淡所有。

“一瞬間愛上一個人,卻要用一年的時間去忘記;某一刹那驚覺,早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徒留迷惘。”

天析看著她笑笑,心上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一瞬間愛上一個人,卻要用一年的時間去忘記;某一刹那驚覺,早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徒留迷惘。有了兩個星期的回憶,已夠。”

思悅伸出手來,“祝福你們。”

遠遠的,灣灣望著他們握到一起的手扯了扯嘴角:思悅、天析,原諒我。對不起,思悅,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天析。原諒我的自私。你們也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的是嗎。

灣灣揚起笑臉,麵帶幸福的向他們走去。

背後,夏銘和於辰依然像兩姐妹似的手挽著手慢慢踱著。

這裏的畫麵很平靜,很溫馨。但遠處遊泳館裏卻沒有這樣的寧靜。

趙厲勳故意避開關修心不在焉的踱著,誰知不禁意間竟走到了遊泳館。

苦笑了一下,趙厲勳還是決定既來之則安之,信步走了進去。

遊泳館真的不是太大,也許是因為熱愛遊泳的人很少,也許是學校根本就不在乎。

雖然放假了,但泳池裏的水仍然很幹淨。

趙厲勳圍著泳池轉著,忽然眼尾掃到一件衣服,心猛地揪了起來。

“關修!這是關修的衣服!那……”趙厲勳緊走幾步抓起衣服看了看,證實確實是關修的衣服,“那他人呢?”趙厲勳焦急的在水麵上尋找著他的身影。終於,在泳池水下一角,趙厲勳尋到了那個身影。

心立刻崩潰了,大聲吼道:“關修!”衣服也來不及脫趙厲勳就猛然紮進了水中。

水中的關修聽到響動睜開了眼睛,隻來得及看見一個人影,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拉離了水麵。

“關修,關修,你,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趙厲勳焦急的搖晃著他。

關修本是在閉氣,莫名的被人拉了起來,正處於混沌狀態,被人一搖頭更暈了。

“我……我……”我了半天,關修終於回過一絲神兒,待看清眼前的人,他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決定……

“我……本來想遊泳,不過好像是準備運動沒做好,剛才突然腿抽筋了,掙紮了一會兒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關修還沒說完,就隻覺得天旋地轉,他已經被趙厲勳擁入了懷裏,“關修,關修!”趙厲勳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心中一陣後怕,若當時自己沒有走到遊泳館,若是沒有走進來,若是沒有發現他的衣服……趙厲勳不敢再想下去,這麼多的若是光是想想就讓他心疼得快裂開了。

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趙厲勳再也不想放手。這樣擁著他,很安心。

關修眼光靈動,嘴角的笑容終於不再苦澀。

風吹著秋葉打著旋兒落下,昭顯著他的調皮與活力。

思悅依偎在蔣風懷裏,閉著眼,傾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子賢不是強顏歡笑的吧?”思悅輕輕問道。

蔣風依然深情的看著她,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頭發,“不會。她現在很好。相信她!”

蔣風說好思悅自然不再懷疑。

思悅睜開眼,望了望天邊的孤雁,輕歎道,“司馬家那兩兄弟真是把她們給害慘了!”

“思悅,世事不可強求。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蔣風安慰著她,隨後為轉移她的注意力問道,“你要飲料嗎?我去拿。”

蔣風起身去拿喝的。思悅仍然坐在陽台上胡思亂想。片刻,身後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和東西倒地的悶響。

思悅轉頭看去,全身血液似乎在瞬間凝固。

她忘了,她似乎真的忘了,夢中的那個人說過會報複的。這麼久了,她以為再也不會有什麼事了,沒想到……

這次,會是蔣風嗎?思悅焦急的徘徊在急症室外等著消息,心中充斥著“報複”這個詞,一遍遍的祈禱著蔣風不要有事。

“是胰腺炎……情況不樂觀。”

思悅握緊了雙拳看著病鋪上還昏迷不醒的人,前一刻還在溫柔的對她說著話的人,現在卻了無生氣的躺在自己麵前。思悅努力的打起精神在蔣風耳邊說話,回憶著以往的點點滴滴。

說著說著,思悅再也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子賢的司馬子川是說沒就沒了,夏銘的司馬子夕也是說沒就沒了。蔣風,你也會消失在我麵前嗎?蔣風,蔣風……”低喃著他的名字,思悅終於哭累睡著了。

“藍狐……思悅……”思悅聽到有個聲音在叫她,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

“思悅。”他又是像上次一樣毫無預警的就出現在思悅麵前。

一看見這張俊美的臉,思悅終於崩潰了,瘋了一樣衝上去欲抓住他,但卻從他身子中穿了過去。思悅愣了一下,憤怒的盯著他吼道,“你還想怎麼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要我們都得不到幸福是嗎?為什麼你要選擇這麼殘忍的方式?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你要報複,你就找我好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我們大家都這麼悲慘?”

尉悉.迪洛斯.凱軒任她哭著喊著,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許久,思悅終停了哭泣,恨恨的盯著他,要他給她一個解釋。

凱軒並沒有如她所想的給她解釋,隻是輕輕伸出了手臂,做出了挽著什麼的動作,那樣的輕柔。不一會兒,他的臂彎裏出現了一個纖柔的身影。思悅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冰凝?”看著她走到自己麵前,思悅似乎想起了她,不確定的問著。

見她對自己微笑著點了點頭,思悅更驚訝了。

“是你,確切的說,是你的眼淚喚醒了我。”冰凝似乎知道她想要問什麼。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思悅仍然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冰凝沒有回答,隻是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思悅上前正想問什麼,凱軒突然就攬著冰凝慢慢消失了。思悅急了,她想說的話還沒說呢,“你們不要走,不要走……”

蔣風手指微微動了動。思悅猛地醒了過來。

愣愣的,思悅想起:在將要離開時,冰凝給了她一個堅定的微笑,難道她想告訴自己什麼嗎?

眼光轉向鋪上仍然沒有絲毫醒來跡象的蔣風,思悅似乎看到了凱軒輕輕的笑著,很幸福。思悅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卻什麼也沒有。

“蔣風,你知道我在等你,你怎麼忍心讓我等這麼久?快醒來好不好?”思悅對著他輕輕呢喃。

不過此刻,隻有路過的風兒能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