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樣說,還是舒坦了一些。提到景陽宮,白凝煙霎時間想起前幾日秦小儀氣勢洶洶的樣子,試探問道:“景陽宮裏頭的秦小儀可對你怎麼樣了嗎?”
楚惜惜奇怪道:“秦小儀?她怎麼了?惜惜可沒見過她。”
“若是你見了她,倒還說不定她會怎樣傲慢呢。”白凝煙無奈,卻又起了迷糊,秦素語平日最愛在眾人麵前顯擺,今日晴才人去了她住處,理應在其麵前張揚一番才是,難道秦素語改了性子不成?
其實白凝煙還不知,秦素語一早去景陽宮主位莊妃處請安,盡管盡量壓著性子,卻被莊妃一眼看出,不緊不慢打發她去佛堂誦經幾日。
看似於自己無多關係,實際便是一個下馬威——不過是拿秦素語做了個幌子罷了。
“娘娘,可還在為方才的事兒不開心?”一名穿著宮女服飾的人走近莊妃,行了一禮。
莊妃有些好笑道:“不過就是一個才人,怎會因此壞了自己的心情?”
那宮女淺笑應答:“娘娘且寬寬心,楚氏不識好歹,日後自有苦頭吃!”
“苦頭?本宮看未必,”莊妃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小口,“皇上若是偏愛這口呢?楚氏性子爽快,沒有太多心思,莫要看她現在隻是小小的從六品才人,現在宮中人人皆知這屆秀女中選眾人唯有兩人皇上賜了封號,其一便是晴才人楚氏。”
那宮女點頭,往下道:“娘娘想著先拉攏楚氏,既是皇上喜歡的,咱也不能怠慢。皇上日後漸漸淡了夏氏,加之太後的眷顧,其後也可想而知了。對了,娘娘方才所說一共兩人賜了封號,那蕙貴人說不定要精明些,娘娘要不要……”
“銀葉深知本宮心意,”莊妃輕咳,“不過腦子確是笨了些。蕙貴人,本宮暫且不急,日後她的用處自會體現出來。”
銀葉嘴角始終露著微笑:“娘娘自然是最聰慧的,奴婢們豈敢高攀!”
“是便是了,哪來的這樣多奉承話。”莊妃道,“本宮再看會子書。”
燈燭曳曳,幾點模糊的黑斑染在白紙黑字之間。
燭光,永遠是最溫暖的,也是最孤獨的。
楚惜惜平安歸來之後,白凝煙不久後也回了醉雲苑。黑夜籠著翌日的天明,漏壺聲間,不覺已到天明。
一夜無話。
遷到緲雲宮的第二個早晨,天空中灰蒙蒙的雨絲細細飄搖著,宛若無所依靠、飄無定泊的嫋嫋浮嵐。
白凝煙才起床沒多久,著了一件淺藍色的交領襦裙。對鏡梳妝,剛放下口脂,便聽見屋外有人來報。
“蕙小主萬福,我家小主請蕙貴人前去清物宮一趟。”
“你家小主是?”
“小儀沈氏。”
【溫馨注釋】
[戌時]黃昏,又名日夕、日暮、日晚等: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將黑未黑。天地昏黃,萬物朦朧,故稱黃昏。(北京時間19時至21時)文中戌時一刻即19:15左右。
[口脂]即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