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屈原奉旨探宮
第56章：屈原奉旨探宮
南後父女正在絕望之時，屈原又跑了進來，以屈原和細腰女的關係，這不是火上澆油？
“大王，請聽臣一言。”屈原高呼過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看得出他對柳貴妃的劓刑，早已痛斷肝腸。
懷著對左徒大夫深深的愧疚，懷王憤怒繃緊的臉鬆弛下來，親自把屈原拉了起來，自責地道：
“屈大夫，寡人辜負了你一片苦心。細腰女是你青梅竹馬的情友，為了君王國家大義，你把她讓給了朕。朕沒有保護好她，卻在鄭袖挑唆下，醉得不省人事對她動了劓刑。鄭袖--”懷王又轉向南後，“朕要廢了你！”
“大王，萬萬不可！”出乎南後和所有人意料，屈原不僅沒有落井下石，反而為南後說話，“秋後您就要統帥六國之兵攻打秦國，現在距出兵的日子不多了，王宮須要穩定，國家須要穩定。大王您要對王後娘娘動刑，甚至廢黜王後，這無異於楚國塌了半邊天，幫了秦國，自掃六國威風，動搖了合縱抗秦的基業啊，大王！”
“啊，朕也知道。隻是對柳貴妃不該那樣。”懷王回到座位上，仍耿耿於懷，“南後不該趁火打劫。”
“臣妾有罪，聽憑王夫處置。”跪在那兒把膝蓋都跪痛了的南後，向王夫認錯並向屈原投以感激的目光。
“鄭袖呀鄭袖，朕一向告誡你，要善待柳貴妃。她不過是一個稚氣未改的山野女孩，連貴妃也一再拒受，豈能覬覦你王後主位？你卻對她這樣一個天真未泯的女孩耍手腕，說她鼻子有點歪，見了朕要以袖掩鼻。而你背後對寡人說她掩鼻是厭惡朕的體臭……咳，你起來向屈大夫謝罪吧，”懷王一擺手，“今天是屈大夫救了你！”
南後的陰謀被揭穿，她無地自容。立了起來向屈原深施一禮，滿含真情地說道：
“謝屈大夫救命之恩。”
“娘娘，”屈原立即回禮，“柳貴妃有此一難，也許是天命所致。覆水難收，過去了的事情就讓過去吧。”
“屈大夫，朕把細腰女托付給你。”懷王百感交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弄成這樣又交還回去，“日後請你夫人、老姐姐多多去照看毀了容的細腰夔柳。”
“下臣遵命。”屈原覺得這也是義不容辭。
“令尹子椒，代朕擬一旨令：細腰宮貴妃供奉依舊，外人不準進去打擾，惟左徒府人員可自由進出。”
“臣，遵旨。”一場虛驚過去，總算有了個保全南後的結局。令尹子椒拉了太卜鄭詹緩緩退下。
屈原回到府上，紫珍夫人和姐姐、嬋娟也剛從細腰宮回來不久。盡管在宮裏他為始作甬者的南後說情，避免了朝廷的一場大地震，但他心上人夔柳的毀容，使他的痛苦達到了無以覆加的程度。他走進門，姐姐迎著他說：
“你去了大王那兒？”
“是的，大王要我去看看夔柳。”
“咳，你要等我們回來再去，”屈須姐道，“你就可以當麵揭露南後的陰謀詭計……”
“大王已經知道了。”
“他已經知道‘掩鼻’陰謀？”紫珍夫人和嬋娟在一旁大叫，“他就應該廢了南後！”
“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屈原萬箭穿胸地，“大王在氣頭上要給南後動刑，也說要廢了她。可是廢了南後，柳貴妃那模樣也不能主持後宮，六宮一亂，大王還有心思率軍出征嗎？來之不易的六國合縱又將如何？”
“是呀，”屈須有鄉下人的智慧，“這叫雙手插進染缸裏--左也難，右也難（藍）。”
紫珍夫人道：
“夫子，你就快快去細腰宮，看看夔柳妹妹。她的傷痛雖然好了，精神上的創傷一時難以平複啊。”
“去吧，去吧，”屈須也說，“好好開導她。”
吃過午飯，屈原帶著宋玉、景差，坐著四馬車朝雨台山下的細腰宮駛來。在路上碰到靳尚的坐車，剛從細腰宮返回城來。他停車，伸出腦袋對屈原說：
“屈大夫，大王的旨令，在下已傳達到細腰宮。今後照顧貴妃娘娘，就全賴屈府上下了。要請禦醫，弄些人參燕窩之類的補品，屈大夫隻要知會下臣一聲。”
“謝謝。”屈原探頭手一拱，揚長而去。
四馬車停在細腰宮門外，門役一見屈大夫，立即進去通報。宮女走進寢宮，大聲稟告：
“娘娘，屈大夫來了。”
夔柳開始一驚，一怔，接著用黑紗蒙著臉，哇哇大哭起來，哭得氣絕聲咽地喊：
“你去告訴屈原，山鬼細腰死了。不見--”
屈原和宋玉、景差，一掀門簾走了進來。屈原深知細腰女此時萬般無助的心境，用譏諷口吻說：
“喲，死了怎麼還說話？”
“你是誰？”夔柳隔著黑紗看得清清楚楚，故意問。
“我也是一個死人。”
“你死了？”
“我早死了。離開巫山，我的情愛之身就死了。留下的僅有一腔愛國忠君的冷血，一副為民憂慮，上下求索，希異為君王導夫先路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