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紫珍夫人的感應
第52章：紫珍夫人的感應
夔柳再次舞到懷王跟前，還是以袖掩鼻。懷王謔地一聲站了起來，震怒地將酒器“砰”一聲擲碎於地。
全場驚愕，大臣們全都僵住了。
懷王怒喝：
“來人！”
武士應聲而出。
懷王踉踉蹌蹌，走到一無所知繼續歌舞的夔柳身邊。夔柳一見懷王走來，又忙不迭地以袖掩鼻。
風來颯颯啊樹葉蕭蕭，
思念公子啊……
懷王一把抓住柳貴妃掩鼻的那條胳膊，用力一扭，又一甩，氣得渾身哆嗦地大叫：
“去，把她的鼻子割……割掉！”說完，他早醉得人事不知，癱倒如泥地倒在殿堂上。
夔柳的歌聲嘎然而止，驚愕莫名……
“大王聖諭......”南後走了過來，將王夫攙扶起來，一邊指揮女官宮女把大王扶進偏殿休息，一邊以陰冷的目光盯著細腰女，轉對武士們大喊：
“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群臣悚然，驚惶失措，像泥塑木雕般呆立著。武士們一擁而上，把柳貴妃拖出殿外。
一會兒，夜空中傳來慘絕的驚叫……
割鼻的酷刑，在夏、商時已普遍使用，稱為劓刑。據說夏時受過劓刑的有上千人。商代盤庚遷都到殷後，下詔說：“乃有不吉不迪，顛越不恭，暫遇奸宄，我乃劓殄滅之，無遺育，無俾易種於茲新邑。”
這一段文字的意思是說：對那些一有機會就幹壞事的不仁不義、桀驁難訓之人，輕者割去鼻子，重者處以死刑，使他們斷子絕孫，務必使新都城內不再有這一類人。周代正式把劓刑定為“五刑”之一，“五刑”即黥麵、割鼻、宮刑、刖足、死刑。根據孔子審定的《周禮》，在“秋官司刑”中的“劓”，注釋：“劓，截其鼻也。”
屈原獨自一人在長街上躑躅徘徊，懷王的沉緬酒色令他擔憂，不由得想起在漢水之濱莊周對他的忠告。懷王究竟是扶不起來的一代昏君，還是楚莊那樣的一代英主呢？懷王的處境比當年莊王好多了啊！
楚莊王熊旅剛即位時，內憂外患。國內王權旁落，大權掌握在令尹鬥越椒的手裏。鬥越椒野心勃勃想要篡位，楚莊王雖然有心除去鬥越椒，但鬥越椒黨羽眾多，大臣曖昧，他遲遲不敢動手。為麻痹鬥越椒，他幹脆整天打獵、喝酒，不理政事，還在宮門口掛上一塊牌子，上邊寫著：“進諫者，殺無赦！”這樣一來，那些反對鬥越椒的大臣坐不住了，推舉大夫伍舉去見莊王。莊王手中端著酒觚、口裏嚼著鹿肉，醉醺醺地在觀賞歌舞，眯著眼睛問道：
“大夫來此，是想喝酒呢，還是要看歌舞？”
伍舉話中有話地說：“有人讓我猜一個謎語，我怎麼也猜不出，特來向您請教。”
莊王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什麼謎語這麼難猜？你說說看。”
伍舉說：“謎語是‘楚京有大鳥，棲上在朝堂。曆時三年整，不鳴亦不翔。令人好難解，到底為哪樁？’您請猜猜這究竟是隻什麼樣的鳥？”
楚莊王一聽，心中明白了伍舉的意思。這是反對鬥越椒的一批忠臣的代表，於是他笑著說：
“我猜著了。它可不是隻普通的鳥。這隻鳥啊，三年不飛，一飛衝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你就和支持你的大臣去加緊謀劃，等著衝天一飛吧！”
楚莊王下令解散了樂隊，打發了舞女，決心要大幹一番了。周定王二年，鬥越椒趁莊王討伐戎族之機公開造反，他占據了郢都。又發兵攔阻莊王，想將他消滅在郢都之外。楚莊王一麵派人與鬥越椒講和，麻痹對方，一麵假裝退兵。但到了晚間，他卻將軍隊埋伏在漳水東岸，然後又派一隊士兵在河岸活動，引誘鬥越椒渡河，自己則帶著少數士兵藏身在橋的下麵。第二天早上，鬥越椒見河對岸有楚兵，果然追過河來。待他發現中計，想撤退時，橋已被拆毀。鬥越椒驚慌失措，急命士兵涉水過河。神箭手養由基一箭不偏不倚，射死了鬥越椒。鬥氏兵馬見主將身亡，紛紛四處逃竄。莊王分兵追剿，徹底清除了鬥越椒的殘餘勢力。
楚莊王清除了內患，率軍北上，大敗晉軍，在周天子鼻子跟前陳兵示威，大有取周而代之的氣勢。楚國成為“春秋五霸”之一，莊王也將楚國帶向了鼎盛繁榮。屈原一想起楚國先王，就熱血沸騰，忘乎所以，決心要好好輔佐懷王，“導夫先路”，一展自己的抱負。
那天晚上，屈原在長街遊蕩，還沒有回到府第。紫珍夫人和屈須姐、使女嬋娟，坐在花園觀景亭上，一邊遠眺都城徹夜的燈火，一邊閑聊合縱會盟的慶典。屈須姐仰望著滿天星鬥，滿城燈火，感慨地道：
“路遙千裏萬裏，平弟居然把會盟的大事辦妥了，懷王高興，萬民歡慶，也多虧了他。”
“是呀，”嬋娟說，“我家先生到了齊都，聽說開始吃了不少閉門羹。在稷下巧遇齊王，憑他三寸不爛之舌，讓齊王把他作座上賓，還許配了紫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