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辭表情上寫滿嫌棄,身體卻靠了過去,說道,“你啊,現在酒量越來越差了。”
魏昭也怪道,“都是自家人,喝這麼多幹什麼?”
被人說著,魏驍卻還要去夠身前的酒杯,結果被魏昭一把奪走,“不許喝了。”
倒是周景辭覺得古怪,笑著說,“昭昭今天跟你哥怎麼調了個個兒?”
以往,向來都是魏驍管著魏昭,不許她做這、不讓她幹那,今天竟反過來了。
魏昭表情有點兒心虛,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幹巴巴地說,“喝酒傷身,在自己家喝那麼多幹什麼?“
鬧騰了好一會兒,春晚終於要接近尾聲了。
魏驍久久地凝視著電視機,看著主持人將那段又臭又長的套話說個痛快。魏昭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了一個錄像機,不停地擺弄著,也不知要錄些什麼。
電視上,主持人們站成一排,大家臉上洋溢著對新年的憧憬與向往,用力地喊出倒計時。
“十!”
“九!”
……
魏驍突然轉過身來,眼神清明,絲毫不剛剛醉醺醺的樣子了,他盯著周景辭的臉,“景辭,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他的語氣很肯定,全然不像是個問句。
周景辭愣了幾秒,不明白魏驍的意圖,卻如實地說,“當然。”
……
“五!”
“四!”
魏驍突然起身,站在周景辭麵前,接著,他單膝跪了下去,從口袋裏脫出一枚典雅的戒指,旋即攤開自己的手心。
“三!”
“二!”
“一!”
“景辭,你願意嫁給我麼?”
倒計時的聲音與魏驍低沉的聲音一同落下,窗外響起“啪啪”兩聲,緊接著,一朵絢爛的煙花在他們麵前綻放。
周景辭怔了幾秒,往日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劇烈閃耀,大量的記憶裹挾著無數強烈而炙熱的感情呼嘯而過,如同萬千河流彙聚入海,每一段往事終於彙集在一起,凝結成當下魏驍單膝跪地的一幕。
周景辭咬了咬自己顫抖的嘴唇,飛快地點了一下頭。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指尖止不住地抖動著,而魏驍則輕輕抓住他的手,給他力量,也給他信念。
魏驍將這枚戒指套在了周景辭的無名指上,接著,用自己溫熱而幹燥的大手摩挲著周景辭的手背。
於是,周景辭的緊張與慌亂便漸漸被他撫平了。
一旁錄像的魏昭笑著朝周景辭說,“哥哥!看這裏,錄著呢,笑一笑!”
周景辭突然有點兒那為情,他不敢看鏡頭,隻低著頭,看著自己手指上,那枚熠熠閃光的戒指。
魏驍站起身來,他拉著周景辭的手,與周景辭一同走到院子前。
院子裏,絢麗的煙花撥開厚重的黑夜,發出不容忽視的尖銳吼叫,不斷升空,然後,於高空開出璀璨絢爛的姿態。
一朵又一朵,轉瞬即逝的煙花在不斷的交替中持續散發出炫目的光華,而他們,則相擁在一起,用力地親吻著對方。
直到黑暗再次籠罩,直到寧靜重臨人間。
“我愛你。我們活著睡在一起,死了埋在一起,什麼都不能把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