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天仇兄弟剛才說是有重要的事,不知道是什麼事啊?”
天仇道:“我這是要趕著去從軍。”
“從軍?”殷豹奇道,“如今金國被打得落花流水,幾近破碎,已沒有了什麼威脅,想來不久便會被宋蒙聯軍剿滅。你如此武功,放在軍中也無甚用武之地,這個時候去從軍,豈不是沒有地方施展你的才能?還不如在江湖上闖蕩一番,開宗立派,另創出一片天地。”
天仇道:“殷大哥你想得太簡單了,當初遼國南侵,將大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後來宋金聯盟滅了遼國,金國卻又成了大宋的心腹大患。現在蒙宋聯盟又合力滅金,豈知蒙古又不是第二個金國?”
殷豹驚道:“你是說蒙古會在滅金後趁勢南下,攻打我大宋?”他這聲音極大,店中的客人大多都聽見了,全將目光看了過來。
其中一個老者對著二人道:“二位可莫妖言惑眾,這蒙古當初與我大宋盟約世代友好,又豈會違背誓言?況且蒙古世代逐水草而居,在南方水土不服,難以適應江南氣候,若非如此,攻打金國也不會與我大宋聯盟,可知他們絕不會有南侵之意。”
店中又一人說道:“趙夫子此言差矣,想當初遼國金國誰不是關外山野粗鄙不識教化之人,但均都侵我大好錦繡山河,入主中原。而且百餘年來住得舒舒服服,不亦樂乎,又豈知那蒙古不是同遼金一般,在北荒苦寒之地住得淒苦,也想染指中原,來著溫柔之鄉頤養天年?”
“聖人所言,為人須身形端正,信字當先,無信則不立,蒙古若違誓言,豈不讓天下人恥笑?”趙夫子侃侃而言。
“當初金國也是定盟世代交好,後來又怎樣呢?蒙古乃是北方粗鄙之輩,又豈會懂得聖人言論?”
“他若不懂,我大宋子民以聖人之言教化之,諒他們必會還我疆土,退回漠北。”
“若聖人之言真能教化萬民,那這世間又豈有戰亂,又豈有盜竊,豈有奸淫擄掠之事發生?”
“那都是一些喪心病狂,無可救藥之輩,依聖人之言,何當誅之!”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彼此不服彼此,周圍的人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個人爭論,卻從沒有人能說出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宋蒙兩國之間的事。
“殷大哥,我們走吧。”
“恩,這些人隻知道空談,不切實際,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殷豹叫來小二結了賬,二人跟著出了店門。
殷豹問道:“天仇兄弟打算往哪個府衙去?”
“興元府,前日我遇見一個興元府的副將,名叫範能,讓我出山共抗蒙古。所以現在就往興元府去找他,聽他說蒙古已經在鳳翔哪個地方集結了不少兵馬,看來不久就要南侵了。”天仇說道。
殷豹眉頭緊皺:“那幫韃子竟然這麼快?天仇兄弟,我殷豹一生闖蕩江湖,也沒幹過什麼大事,如今蒙古竟要侵我國土,身為漢人,豈能畏首退縮?既然你有如此大誌要去殺賊,反正我殷豹也沒有什麼顧忌的,索性就陪你一起去,好歹要宰他幾個將軍下馬。”
天仇大喜:“好啊,我正愁去了之後不認識人悶得慌,如果殷豹大哥也去了,那就不愁沒事時閑得慌了。我未婚妻就是怕我在軍營沒事時會惹禍,有殷大哥在,多少也能提醒著我。”
“哦?”殷豹不解地問道,“天仇兄弟還有未婚妻?那不在家中與她成親廝守,怎麼會想到去從軍?”
天仇笑道:“其實我這從軍還是為了她,我本無意這些事情,是她心裏放不下這大宋。又怕我因為拒絕範能將軍的邀請,背上貪生怕死的罪名為世人所唾罵,處處為我考慮。”
“看來你那未婚妻還真是個大義凜然,不讓須眉的奇女子,比起我等粗魯漢子,不知高明了多少,佩服佩服。”
天仇聽到他誇讚木夢茹,心裏也是十分高興,說道:“我們當初生死患難時,我曾說過要風風光光的娶她,讓她幸福,而我又無意於江湖上的紛爭,所以這次從軍正是機會。”
“好,天仇兄弟有情有義,我殷豹最為佩服,我們趕緊去興元府。”
殷豹自己有著一匹駿馬當坐騎,天仇雖然有白雕代步,而且速度比起馬來快了不止兩三倍,但是現在兩人同行,自己怎好乘著白雕飛在天上。若讓白雕將殷豹也搭上,它性子比誰都高傲,勢必不肯。
天仇隻得花錢買了一匹馬兒騎上,一路望興元府而去。
這樣一來,速度比乘雕慢了許多,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能到達興元府,現在就要多花上兩天時間。
一路下來曉行夜住,不日便進入洋州境內,洋州乃是宋朝抵禦北境金國的要塞,距離興元府府衙的漢中郡所在尚有尚有數裏,不到半日的路程。現今金國大敗,西北兩個方向的諸多領土均被蒙古所占去,現在洋州已經和蒙古軍直接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