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悄然的命運(3 / 3)

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我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不知道陳歌怎麼了,隻是從蘇澤突然的驚慌失措聲音中大概可以想象,她是不能承受這個事實,暈過去了。

直到傍晚,我一直守在陳歌的屋外,手心一直是冰冷的。

殘月初上,蘇澤疲憊的從陳歌的房中出來,他看著我的眼睛,不再有以前的溫柔與柔情,隻是冷冷的問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我的四肢已經麻木不能動,隻是惶恐的看著蘇澤:“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

蘇澤蹲在我麵前:“那是誰呢?語兒,你告訴我,那是誰呢?”

我眼中含了惶恐:“是,是東帝。”

蘇澤冷冷的看著我,連帶著語氣都冰冷了起來:“這是他第一個孩子,語兒,你說,我該怎麼相信你?”

我雙眼含了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藏紅花,我真的不知道。”

蘇澤冷聲:“廚房的下人說,那藥是你親自放進去的,語兒,就算你恨陳歌,這麼做,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我跌坐在地上,隻覺得天旋地轉,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有誰會相信我呢?

蘇澤站起身,他對站在一旁的絲墨說:“從今日起,將夫人的起居都安排在暮雪苑,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夫人踏出暮雪苑半步。”

地上沁涼,我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坐在地上。

那一夜,天氣驟然變冷,大霧彌漫了整個帝都。

我的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滾燙的溫度,灼傷了一直很冰涼的手心。

暮雪苑是將軍府一處極偏僻的地方,平日裏用來擺放將軍府內不用的雜物。我從墨荷別院出來後,心裏就一直很恍惚,直到看到堆在牆角經久不用的一堆雜物後,才恍然明白,蘇澤他,不要我了。

我想,帝後腹中的孩子沒了這件事,明日便會傳到東帝的耳朵,到時,我定會被抓去處死。蘇澤將我從將軍府中趕出,我不是不難過,但在這無盡的哀傷中,我盡然感到一絲慶幸,這些事,既是我犯下的錯,由我來擔著就好了。

我坐在暮雪苑冰涼的床上,一直沒睡,腦子裏樁樁件件都是從楚國醒來後的種種。

那是在漆黑無望的黑珍珠裏,沁涼的河水將我的魂魄凍得生疼,我咬牙告訴自己,不能死,蘇澤還在煙雨河邊等著我。

那是在衛城城頭,楚軍將領的羽箭攜了疾風之勢,深深的刺進了我剛剛成型的魂魄,我看著城牆上站立如斯的蘇澤,覺得他沒事,很好。

那是在楚國醒來,我覺得靈魂和身體像是兩道不可相容的力量,要將我撕裂了一般,整日整日,撕心裂肺。我眼角噙著淚,卻依舊微笑,我要活下去,我要活著去見他。

那是在翠蝶山崖,蘇澤為了救另一個女子,毫不猶豫的將我推下了不可見底的山崖,我思想空白,覺得一切都很絕望。

那是在冰冷徹骨的地牢,手腳被鐵索勒的生疼,我神思恍惚,覺得此生再也看不到天邊的朝霞。我從來沒有告訴他,對於黑暗,我有多麼絕望,多麼害怕。

我將腦海中的這些事,一件件回想過去,隻覺得全身都很冷,我蜷縮下來,抱緊了自己,隻是疑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醒過來呢?

天邊漸漸露出微光,我有些心酸的想,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朝陽了吧。

我叫來絲墨,讓她為我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靜靜的在床邊坐著,等待帝宮裏的人將我帶走。

絲墨一直在我身邊,她隻是流淚,並沒有說話。我衝著她微笑:“開心些,也許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笑了。”

絲墨哭出了聲,她說:“夫人,我等著您回來。”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我們都知道,我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