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低調出行,暮逸風將我帶到茶坊後,很自作主張的買了頂跟他一模一樣的鬥篷回來,非逼著我扣到腦袋上。我很是不樂意,但隨即發現,帶著這個出行果真管用,長街上的人除了偶爾會以看失心瘋病人的目光掃我和暮逸風幾眼外,再也沒有對我指指點點,甚至還默默的主動遠離了我們兩個些。
暮逸風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他拉著我低聲說:“趁這會人少,咱們趕緊趕路去找舒鳴。”
我聽完這個話覺得很是不妙,故意倒在了一個小涼棚旁邊,有氣無力的看著他:“我餓了。”
可以想象得到,暮逸風正在衝我翻白眼,因為,我明顯感覺到他的不耐,隨手將我從地上扯起來不算,還罵了句:“事真多,早上才吃過飯怎麼現在就餓了。”
我一邊跟著他走進一個飯莊,一邊在心裏默默的想:你在亭子裏吃吃喝喝了一個上午,當然不覺得餓了...
飯莊裏人很多,我瞅了半天也沒看到個空座。暮逸風拽著我很隨意的在一張空椅子上坐下,膽子比較小的食客瞬間就給我們騰出了一塊很大的地方。
這種情形我還是第一次見,比較好奇。再瞥一眼身邊的暮逸風,人家暮公子正悠悠然然的給自己倒酒,根本沒心思注意旁邊那些膽小的人。
我不禁崇拜:“暮公子,你遇事真淡定啊。”
暮逸風隨口答:“這個情形我早就習慣了。”
我很奇怪:“這也能習慣?”
暮逸風隨口告訴我:“以前我在暮國時,每次上街,方圓百米之內,沒有任何人。”
我恍然大悟:“你是暮國的儲君,怪不得能習慣呢。”
暮逸風搖搖頭:“不,他們不知道我是暮國的儲君。”
頓了頓,暮逸風隨意說道:“每次出門前,我會在身上佩戴一塊牌子。”
我一邊倒茶,一邊搭話:“是不是你們暮國王族的牌子?”
暮逸風再搖頭,他緩緩說:“牌子上寫:此人患有嚴重失心瘋,性情不定,容易傷人,生人勿近。”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每次出門身上都帶這麼個牌子?”
暮逸風:“不,有時我會寫,此人患有嚴重的傳染病。”
我腦子一麻,從凳子上劃了下去。一邊摸著摔疼的屁股,一邊默默的想,這暮逸風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啊...
然後我就安然理解了他今天會帶個鬥篷出來的奇怪舉動。
吃完了飯,暮逸風起身就要走,我趕緊拉住他,隨口扯道:“你不好奇今天所有人都對我指指點點嗎?”
暮逸風不耐煩的答:“不好奇。”
我死皮賴臉的拉住他:“可是我好奇。”
暮逸風低咒一聲:“真麻煩。”
隨即隨手拉過一個正在吃飯的姑娘:“你過來,問你個事。”
那姑娘被暮逸風一拉,呆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我不好意思的上前,輕聲在那姑娘耳邊低語:“姑娘,這是我家哥哥,患有嚴重的失心瘋,你別怕,隻要你回答他問的話他就會放開你了。”
姑娘聽完我的話,聽話的戰戰兢兢的隨著暮逸風坐下,雙手一直在抖。
暮逸風言簡意賅:“方才街上說什麼不要命不要臉的女人,你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姑娘因為害怕,回答的語無倫次,說了一大堆之後,便趁著暮逸風稍稍放鬆,掙脫開來,沒命的跑了出去。
暮逸風望著我:“你聽懂了嗎?”
我將那姑娘說的話理了半晌,不確定的點點頭:“好像懂了。”
按照那姑娘的說法,我才大致明白,為什麼我與舒鳴出來那日,長街上的人會異常的多,為什麼我又會成為那個不要命又不要臉的女人。
這一切還得從暮逸風身上說起。說天下分為七國,各國的君主因為正當壯年,都還沒有立儲君的打算。唯有暮國國主,因為年邁蒼蒼,便立下了暮逸風為儲君,將來繼承暮國國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