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粉色的床幔,讓她那警惕的心安放了下來。她最害怕的是自己就那樣一睡不醒。隻要醒來了,她便有再次崛起的機會。她能夠將蘇家從瀕死的姿態之下拯救,也定然能夠為自己翻牌。
隻是她從床·上走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天真。這裏並不是她的房間,雖說同樣是粉色的床幔,這房間中的布置與她房間中全然不同。少了一些金銀飾物,多了些帶著幾分生機的花草。這裏也定然不是蘇家的其他房間。
蘇琴雪下意識的撲到房門前,嚐試著打開房門。與她預料的一般,這房門是緊緊的鎖著的。她眼眸中的欣喜已經全然的消失殆盡,她這是被軟禁了?是誰把她軟禁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將她軟禁?
祖母?蘇琴雪第一個懷疑的不是別人,而是蘇老夫人。蘇琴雪掌控了蘇家那麼久,要說她未曾防備過蘇家的產業易主,那是不可能的。就如同她曾經給蘇老夫人說過的,就算是其他人成為了蘇家的家主也沒什麼可能越過她去。但是如果她長時間不出現,產業易主也就成為了必然。
關思源?蘇琴雪懷疑關思源不是沒有理由的,她知道一些關思源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情。葉行與關思源曾經對尚修筠動過殺心。現在她自身難保,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將他的作為說出去。以寒煜的性格,定然會給關思源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寒煜?想到這個人蘇琴雪心下有幾分發寒,她心下卻是覺得他是最不可能軟禁她的。如果寒煜真的是想要她一無所有,還用不著將她軟禁在這裏。一個皇室中人,稍微說句話,便能夠讓她在牢·獄中度過下半輩子,還不需要她憂心。何必將她軟禁在這富麗堂皇的房間之中?
……
在蘇琴雪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端著飯菜的丫鬟走了進來。丫鬟剛走進來,她身後的房門便重新被人關死。蘇琴雪止住了自己想要起身闖出去的動作,眉頭微微一皺。
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蘇琴雪下意識的覺得有幾分饑餓。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麼久,在昏睡之中自然不可能吃東西,現在那麼餓,也是理所當然。
蘇琴雪對那食物非常上心,卻依舊擺出了一個大家小姐的架勢。“你的主子是誰?”
“蘇小姐你吃點東西,你現在臉上有傷,是需要靜養的。若是因為修養不當,讓臉上留了疤痕,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對於咱們這些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容貌更加重要?”暗六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蘇琴雪的話語,也沒有將她的防備看在眼裏。
蘇琴雪下意識的伸手向自己的麵龐上摸去,卻被暗六阻止。“蘇小姐,這傷處在痊愈之前可不能亂碰!”
蘇琴雪這才發現自己察覺不到這臉上的疼痛,反而有幾分涼意。莫不是尚修筠願意為她療傷?隻要他願意出手,定然萬無一失。“你家主人是尚大哥?”
暗六笑而不語,“蘇小姐,你還是先吃點東西,稍後將藥喝了!”
“好!”蘇琴雪認為這些藥物是為了讓她恢複容貌的,頓時欣然答應。桌上的飯菜格外的美味,除了那些用尚修筠的方子做出的藥膳之外,這定然是她吃過的最為美味的東西。尚修筠此時想來是與那位寒少爺在一起。如果這是寒少爺提供的膳食,那就能夠說得通了。她現在吃的可是皇室才能夠享受的美味。
暗六看著她那享受的樣子,有幾分諷刺。這飯菜是他們這些隱藏在暗處的皇族守護者經常吃的膳食,而眼前的不過是他們吃剩下的殘羹剩飯。這蘇小姐,當真是上不了台麵。
“飯菜這般美味,想來是能夠與禦廚媲美的!”蘇琴雪讚揚了一句,發現暗六麵龐上的表情有一些變動。越發覺得自己格外的聰慧,一猜就中。
蘇琴雪吃完飯菜之後,暗六將盤子收了下去,稍後又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看著的蘇琴雪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蘇琴雪倒是分外乖巧的在這別院之中住著,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以往稍微熬夜就會出現的黑眼圈,現在幾乎消失不見。她也能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膚越來越順滑,若非是這房間中沒有鏡子,她肯定會忍不住的觀看自己的容顏。
唯一讓她覺得不滿意的大概就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走出這個房間。她現在對那位名為安柳的丫鬟觀感非常好,不多話卻對她十分關心。每天都要看著她將藥喝完,還叮囑她不能夠觸碰傷口。不過她也知道,這些定然都是尚修筠吩咐下來的。
她多次提出想要見一見尚修筠,就會被人毫不猶豫的阻止。看得出安柳對尚修筠十分的尊重,甚至是恐懼。這定然是因為寒煜對尚修筠的獨占欲。她可是深受其害的人。在她提了幾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索性也就不再提起。
蘇琴雪放下手中那沒有完成的刺繡,這已經是她被關在這房裏的三十多天了。除了能夠分辨黑夜與白天之外,她這三十天之內再也沒有見過其他的風景。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安心的養傷。但是時間越長,她越是擔憂蘇家的那些產業是不是都已經被祖母派人接手,她的那些人是不是都被祖母的人替換了下來。
而且,這幾天安柳沒有再給她端來那格外苦澀的藥物,她的傷口應該已經好了。尚修筠和寒煜似乎並沒有見她的打算,更沒有將她放走的想法。她難不成要在這裏耗上一輩子?
蘇琴雪忍不住走到窗前,再次推了推窗戶,發現這窗子居然是開著的。蘇琴雪連忙左右看了一眼,將窗戶重新關上。現在天色太亮,她要是出去很容易被人發現。等天黑了之後,她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蘇琴雪從重新拿起刺繡,做出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事實上她許久都未再縫上一針。不動聲色的吃完了晚飯,等著安柳離開,夜色漸深,她終於穿著一身黑衣從窗子爬了出去。幾乎是用了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向著不遠處的一個牆壁跑去,遮掩自己的身形。
她剛剛離開,暗六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大開的窗戶,在心底感歎了一句。這逃跑的方法,還真是業餘。尚神醫可是說了,讓她再自由兩天,過兩日就帶著她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