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說修答應要入贅你們蘇家?”寒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雖然顯得更加慵懶,但整個人的壓迫性都到達了最高點。一雙眼睛也同樣眯起,掩下了自己過於濃重的殺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著他心情的不悅,變得格外的冷凝,讓人忍不住的屏住自己的呼吸。唯恐聲音太大,讓他將怒火宣泄在自己身上。
作為這氣場的直接壓迫者蘇琴雪,她脊背都出了一層冷汗。這位寒少爺絕對是她見過的氣場最強的人,若是其他人或許都被這氣場直接壓迫的說不出話來。蘇琴雪卻不然,在這個女子主內男子主外的時代,她能夠撐得起蘇家自然也能看出的她的堅毅。她有著自己的看法與堅持。
在蘇琴雪的理解之中,寒少爺的氣場是為了考研她對尚修筠是否真心。她緊了緊自己的手指,她不僅沒有低頭,反而是微微仰起頭來。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寒煜想要看出他的想法,隻是她隻看到那微微顫抖的長長睫毛,根本無法看出對方的神色。她隻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堅定的回應。“是!”
蘇琴雪話音剛落,便看到兩個圓點向著自己靠近,還沒等她分辨出是什麼物品。她便感受到了自己的麵龐的火辣辣的疼,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自己麵龐疼痛的地方。手指輕而易舉的感覺到了黏膩感。與此同時,她也嗅到了血腥的氣息。下意識的將手平攤在自己麵前,滿滿的血色讓她的手指有幾分顫抖。
“血···血······我的臉……”蘇琴雪下意識的想要找東西看自己麵容的受傷程度,作為一個女子,她自然十分在意自己的麵貌。她的麵前便放著一杯水,水麵上清晰的印照出了她麵上的傷痕。一個大大的‘x’號出現在她的右臉頰上。
傷口非常深,就如同用什麼利器硬生生的挖去了兩個圓柱形的血肉。那猙獰的傷口血肉翻滾出來。麵頰上更是滿是鮮血。剛剛的清秀佳人,幾乎是在瞬間變成了一隻猙獰的母夜叉。
她微微低頭,那血液自然也就不再順著麵頰流,直接向下低落。低落在桌麵上,也滴落在她麵前的水杯之中。模糊水杯中的倒影,在水杯中彌漫出鮮紅的色澤。
“嗬。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寒煜伸手將尚修筠攬在懷裏,將額頭放在他肩膀上。他剛剛使用的兩根筷子不知何時從桌麵上消失,門框上,那同樣木質的筷子,硬生生的嵌入,就仿佛它們本就該出現在那裏一般。
“蘇琴雪,你有什麼資格和和我搶人?”
蘇琴雪清晰的看到了寒煜擁抱尚修筠。甚至伸出舌尖,不著痕跡的在他的耳垂上舔了舔。往常她覺得極為木訥的尚修筠,眼眸中帶著幾分無奈,更多的是縱容。這樣的神色,是她從未從尚修筠身上看到過的。
她原以為,尚修筠對她的那點與眾不同的溫柔,已經是他所能給予的全部。所以,蘇琴雪才會覺得尚修筠對她的感情就是愛情。其實,尚修筠從未說出口不是嗎?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
她自以為尚修筠愛她愛到無法自拔,所以對兩人的關係沒有多想。這一路上親昵的舉動,就算是親兄弟,怕是也不會有。是耳她將自己的思維帶入了盲區,怨不得被人。
如果說,寒少爺對尚修筠是抱著那樣無法言明的情感,兩人之間那過於親昵的狀態也就能夠解釋清楚。而她為了引起寒少爺注意所做的那些事,無疑是虎口奪食,簡直是蠢到了極點。有什麼資格和他搶人?論起身份地位,她沒有辦法與皇室中人相比。就算是樣貌,她也沒有寒煜的精致。怕是她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是上天賦予的性別了。
然而她敢這麼說嗎?自然不敢。她覺得,自己要是說了,肯定會死!男男相戀本就是禁忌,她再去戳一戳對方的痛處。
但是,讓她就這樣服輸?失去女人重要的容貌,失去她為之付出所有的蘇家產業的一半。她怎麼甘願?
因為失血過多,眼前的景象有幾分蒙矓,她倒是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幻境。
“尚大哥,幫幫我!”蘇琴雪猛地撲向尚修筠,因為動作過於猛烈,被一旁的椅子帶倒。她整個人都趴在地麵上,抓住尚修筠的一方衣角。將純白色的衣物染上了刺眼的血紅。蘇琴雪並沒有在意,仰頭對上尚修筠那雙她一直認為格外木訥的眸子。
蘇琴雪的一雙眸子裏帶著幾分痛苦、幾分脆弱。唇瓣微微顫抖,握著衣襟的雙手格外用力,指節有幾分發白。
現在隻有尚修筠能夠她,無論是尚修筠對寒煜的影響力,還是尚修筠本人那幾乎無人可比的醫術,都是她此時最為耳需要的。雖說,在場的還有一個名為葉行的神醫,但是她對他實在不太放心。能夠讓人血肉入藥的醫生,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尚修筠低頭看著蘇琴雪,這樣的表情或許是他曾經最喜歡的。隻是,就算是他喜歡的表情,也要看是出現在什麼樣的麵孔上。蘇琴雪要是用那張清秀甚至有幾分精致的麵孔來做出這樣的表情,那是屬於女性的柔弱美。
此時的她半邊臉覆蓋著血紅,隱隱約約還能夠看到傷口處顫抖的肉芽。做出這樣的表情,非但無法讓人升起保護欲,反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驚悚。甚至能夠讓一些心理素質差的人,胃部翻滾。
“我為何要幫你?”尚修筠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讓蘇琴雪手上的力道都不由的一鬆。
“尚大哥,就看在我們蘇家幫了李神醫與你那麼多的份上。求你幫我這一次!”蘇琴雪表情越發的楚楚可憐,那張受傷的麵孔,因為露出這樣的表情,血流的更歡了一些。她因為血留的過多,已經有了幾分暈眩感。
蘇琴雪也察覺到了自己似乎時刻都有可能倒下,她時不時的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疼痛來讓自己集中精力。隻是,臉上的傷口本身就帶著疼痛,開始的時候她咬著自己的舌尖還有幾分作用,隨著時間的延續,作用越來越小,她的牙齒也越來越無力。
“你們蘇家幫了師傅與我那麼多?”尚修筠倒是第一次聽到蘇琴雪有這樣的想法,這蘇家在幾十年前的時候,就有那麼一場災難。並不是像蘇琴雪接收時那般生意不景氣,而是她的祖父沒有辦法延續血脈。也就是常說的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