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擦黑,葉思年說什麼也待不住,必須要回小屋。
原隅二話沒說,把房門踹上。
看葉思年那一臉倔勁兒,無奈歎口氣。坐回沙發裏,雙手搭在扶手上,氣場全開。
"行,你走我不攔著。我就問問你葉思年,你去哪兒?你有地方住,還是有飯吃?你身上有多少錢,夠你住旅館還是酒店?"
葉思年站在床側,看著窗外的燈火,想起兩年前,就是在這個地方,她挖下芯片,一心要逃走。
閉了閉眼睛,"原隅,你少管我。去哪兒,都比原家好。我早就不是你原家圈養的一條狗了,我要是命大,就算撿垃圾也能活著,要是命小,那就沒辦法了。"
去他大爺的沒辦法。
"誰都沒把你當成狗。這個家裏除了聽我命令,就是聽你得,你見過誰家的狗有這麼大的權利。"
葉思年攥著衣角,用力抑製自己得衝動。真想兩嘴巴子扇上去。
扇完之後,恐怕命得留原家了。
透過窗戶看見電子大門開了,一輛黑色的跑車跟炸街一樣,轟隆隆的開進來。
葉思年嘴角立馬勾笑,坐到原隅對麵。
"原少都訂婚的人了,這又要把我帶回原家住。我這次的身份是原家主母呢,還是包養的情人?我該叫白沙姐姐呢,還是把她當成妹妹?"
原隅煩躁的點了一顆煙,湊到嘴邊,"隨你怎麼叫。要是你有本事在外麵活的好好的,我肯定不留你。但葉思年!"原隅憤怒的站起來,"你他媽過得那叫什麼日子,確實比風餐露宿強點兒。一窮二白,吃點什麼都要算計著買,好不容易攢點錢還要給季忱還債。你圖什麼葉思年,來,你告訴我,你圖什麼。你有受虐,嗜好,還是過上窮日子才能標榜你比別人自由,平等?"
一腳踹開眼前的沙發凳,原隅這口氣兒才算順過來。
葉思年就這樣,總能一秒就挑起他火氣。別人再過分,原隅總能輕易化解。
這葉思年,哎——
不過葉思年平靜的就跟看猴戲一樣,墨黑大眼睛轉了轉,抬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原隅,"原少,這大冬天有很多躲爛尾建築裏貓冬的乞丐,沒吃沒喝,甚至凍死都沒人知道。你有這閑工夫,就去捐點錢買點東西,再不然就建個流浪站。總之,您那愛心別放在我身上。就當我這個人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好了。"
葉思年說完,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微微側頭,"原少,咱倆本來就不該有交集。錯了二十來年,也該把錯誤糾正,回到起點了。還是誰都不認識誰的好。"
原隅攥著拳頭,另一隻捏著煙的手抖著,根本沒辦法把煙蒂拿出來。
她說什麼?回到起點,誰也不認識誰?
放屁!
葉思年真是鬼迷了心竅,就想一條路走到黑了是吧。
原隅沒再猶豫開了門就衝出去,想著葉思年肯定出了原家大門。
剛跑到樓下,看到葉思年正坐在大廳裏喝湯。廚娘坐在她身邊慈愛的看著,邊抹眼淚變埋怨。
"就不知道吃點兒好的,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兒了,哪裏還有二兩肉了。"
葉思年安慰笑笑,"挺好的,很多人想減肥還減不掉呢。"
廚娘聽著那叫一個心酸呦,抹淚抹的更厲害了,小心翼翼詢問,"這次就不走了吧。我從市場買了幾條特別鮮的魚,平常小少爺愛喝魚湯。這幾條全燉上,給你補補身子。"
差點兒把葉思年嗆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劉媽,我馬上就回家了。"
廚娘愣了一下,重重歎了幾口氣。站起身說道,"我去給你拿點兒醃菜,走的時候帶著。一個人過日子不比之前,吃飯不能湊合。人這一輩子要吃多少頓飯,湊合怎麼能湊合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