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隻有兩個人,方越笙打眼望去,都十分眼熟,隻是他叫不上名字,隻記得這兩個人都是啟明書院的學生。
大概兩個月前,他和許如信幾人在酒樓吃酒時,與這些人起過衝突。今日竟在這裏碰見,也真是冤家路窄。
方越笙冷冷地看著明顯來者不善的兩人,心裏卻十分沒有底氣,一雙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睛藏不住那點不安,那副冰冷表情便越發顯得色厲內荏起來。
若在平時他自然是沒什麼好怕的。現在他卻擔心這些人若蓄意挑事,連累他在傅府丟了臉麵,回去之後方侯爺一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這兩人雖是啟明書院的學生,卻與淩戟等人也非一路人。兩人的父輩均在刑部任職,官職不高,卻也有幾分實權,家中子弟但凡稍有出息的,都想盡辦法塞進啟明書院裏來進學。
除了這兩人外,還有幾個與他們同樣出身的年輕人,這些人高不成低不就,既融不進世家子弟的圈子,又被憑著自身本事考進書院的寒門學子所排斥,因此互相拉幫結派,又自成一個派係。
其中那個叫古鋒的,因為其父官職最高,在這個小團體裏麵自然被奉為頭目。他與許如信多有矛盾,與許如信爭鬥過幾回,有輸有贏,無法占盡上風,對於和許如信要好的方越笙自然沒有一絲好感。
“方世子好啊。”古鋒怪模怪樣地行了一禮。他身材修長膚色黝黑,尤顯得一雙眼睛十分精亮,此時咧嘴笑著俯看著方越笙,讓方越笙感到分外不爽。
“本世子不認識你們。”方越笙皺眉道,抬腳想要離開。
“方世子別走啊。”古鋒一閃身擋在他身前,攔住他的去路,“方世子莫不是心虛了?我可是聽說了,許如信四處跪求也沒能求來一紙請柬,方世子出現在這裏可就大大的可疑了。”
“連你這種人都來了,本世子為何不能來。”方越笙驕傲昂首道,“好狗不擋路,快點讓開。”他心裏也是不明白,之前說得這宴會多麼神秘,一紙請柬千金難求,怎麼連麵前這種人都收到了?淩戟還說要他結識什麼有誌之士,想來也不過是沽名釣譽的多。
小二樓上的老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衝突。他抬手招來管家,問道:“那個孩子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管家望去,見老人問的是被古鋒堵在角落裏的一個年輕人,衣著富貴,模樣十分俊秀。
“稟老太爺,那是平國公府的小世子,方越笙。”
“平國公府?”老人撚須沉吟片刻,“是方之修的孫子啊。就方之修那模樣,居然能生出這般秀雅不凡的小孫孫,也是他的好福氣。”老人笑嗬嗬地道,“我並沒有給平國公府請柬,他是誰帶來的?”
“老太爺,他是淩戟帶來的。”
“淩戟啊。”老人點了點頭,“淩戟果然對平國公府忠心耿耿。唉,可惜了。”
管家一直望著不遠處的那幾人,見古鋒等人越發得寸進尺地為難方越笙,便問道:“要不要老奴去調解一二?古鋒的性子最是執拗,不能容人,若讓他在這裏傷了方世子,我們對方侯爺也不好交待。”
“不用,再看一看吧。”老人擺了擺手,管家便又退到一邊,垂首默立。
與古鋒同來的那人嗬嗬笑了兩聲,斜睨著方越笙向古鋒道:“古少,方世子罵你呢,這可要怎麼辦。”
古鋒邪邪一笑道:“方世子貴為侯府世子,別說罵咱們兩句,就是動手打咱們,也要先擔心會不會傷了方世子的手啊。”
方越笙被他們堵在角落,又見這兩人態度詭異,心裏越發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