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和風亮了另一片天空 4 “野蠻”批評
今天單位搞聯歡。出發前,好友短信叮嚀:“豔星出場了,玩的瘋狂點……”可到了現場才知,那完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等老朽隻有咧著嘴鼓掌的份兒。
晚上回來,朋友又來短信:“你總是保持知性美女的謙謙風範那怎麼行,我們部門有兩個麥霸,我就是其一。你來吧,我召集部門為你舉行專場演唱會。”
我的眼睛一下濕了。“感謝!看來,以後得做野蠻女友了。”“哈哈,野蠻女友,好!親愛的,你敢放下姿態嗎?如果敢,肯定會活得開心!”我說:“敢!試試看!”
對,試試看!人生沒有一成不變的軌跡,何不瀟灑一回!今晚咱就不寫財經評論了,專門玩點新鮮的,也帶這一股野蠻的瘋勁、談一談文學,推薦文友們一篇文學評論——《傳統與個人才能》。
話說《傳統與個人才能》,它是英國著名詩人、評論家、劇作家艾略特在其影響最大的文學評論集《聖林》裏的開篇文章。這篇論文,完成於1917年,之後很快傳入中國,並在中國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記得曹衛東老師在給我們講解此文時,最觸動我的一句話就是:“誠實的批評和敏感的鑒賞,並不注意詩人而注意詩。”
我想,這句話一定對我身邊的文友們是受用的。
大家知道,中國傳統詩學曆來重視“詩以言誌、文以載道”的觀念,視文學為工具。可是英美新批評理論則相反,它強調的是文本的自足性,認為文學的目的就在於它自身。
我的老師告訴我們,早在20世紀初,王國維、魯迅等人就已經對傳統詩學的部分觀念產生了懷疑。尤其是王國維,他受康德的影響,認為“一切之美皆形式之美也。就美自身而言,則一切優美皆存於形式之對稱、變化及調和”。
魯迅也認為,“文章”“與個人暨邦國之存,無所係屬,實利離盡,究理弗存”。顯然,形式之美已被重視,藝術的獨立自足觀念已露頭角。
後經五四思潮的衝擊,傳統詩學的“工具論”更加被人拋棄,而文學的藝術性則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在這種背景下,艾略特的新批評很快進入了中國。
艾略特在他的《傳統與個人才能》中說,詩文要做到有說服力,是要在讀者的神經係統、五髒六腑和集體無意識中製造共鳴,而不僅僅達到心智的範圍。
“我們稱讚一個詩人的時候,我們的傾向,往往偏注於他在作品中和別人最不相同的地方。我們自以為在他作品中的這些地方或這些部分看出了什麼是他個人的,什麼是他的特質。我們很滿意地談論詩人和他前輩的異點,尤其是和他前一輩的異點,我們竭力挑出可以獨立的地方來欣賞。”這種評價詩文的現代行為是艾略特極為反對的。
在他看來,“詩人,任何藝術的藝術家,誰也不能單獨地具有他完全的意義。他的重要性以及我們對他的鑒賞,就是鑒賞對他和以往詩人以及藝術家的關係。”隻有用這種尊重傳統的方式看一個詩人,才能夠擺脫個性主義的迷信。
艾略特在《傳統與個人才能》中指出,一個作家必須具備一種曆史意識,要意識到自己在時間中的地位,自己和當代的關係。因為這種“曆史意識不但使人寫作時有他自己那一代的背景,而且還要感到從荷馬以來歐洲整個的文學及其本國文學有一個同時的存在,組成一個同時的局麵”。
因此,艾略特認為,詩人的使命不是張揚個性,反而是“隨時不斷地放棄當前的自己,不斷地消滅自己的個性”。
我也覺得,一個真正的藝術家應該是有意識地融入時間、融入傳統,在完成自己與傳統結合的同時,也把傳統帶到時間的這一端,並從傳統的深處複活過來。詩歌的熱情固然可貴,但傳統的修養更加重要,詩的情致應該始終大於詩人的情致。
2007-12-28 21∶2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