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已經被抄家,府邸已經不能用了,林歆帶同自己剩下的一雙兒女住到了京郊別苑,那院子很小,隻有一個老婆子在伺候,日子也過得清貧。畢竟林歆離開陸家的時候,隻帶了自己存下來的一點銀子,隻能緊巴巴的過日子了。
當日,鳳傾晚坐著馬車出城,又下起了雪,所幸雪還不大,並不影響行程。
那宅子甚是破舊,聽說是林歆先前秘密買下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日後有一條後路。果然,林歆還真是猜對了。
林歆穿著麻衣,雙手凍得發紅,滿臉病態,與先前有頗大的差別。
她看了看鳳傾晚,有點躊躇,說道:“鳳姑娘,招呼不周,還望見諒。”
她如今連一杯好的茶水都供不起了,隻能倒了一杯熱水。
鳳傾晚沒有動,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道:“你是想要讓我醫治三姑娘?”
林歆麵色一僵。
不過她也料到了,鳳傾晚是個厲害的,又怎會猜不到她的心思呢。
“是。”林歆尷尬的點點頭,“我知道自己的請求是強人所難了一些,但……但我現在隻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
“林娘子既然知道自己強人所難,就不該叫我前來。”鳳傾晚說道。
她稱呼林歆為娘子,而不是陸夫人,已經是給足了林歆麵子。
隻是鳳傾晚清清冷冷的模樣,讓林歆心生懼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此時,那小小年紀的陸舒棋走了上來,一張小臉蛋滿是不屑:“你既然覺得強人所難,大可不來!如今來了,卻又對著我阿娘冷言冷語,這算什麼!”
陸舒棋才不過是十一歲,是林歆當年拚了命才生下來的,陸太師和陸蔓對其也頗高期望,加以栽培,所以他比同年紀的孩子要聰慧一些。
鳳傾晚看了他一眼,她先前就沒怎麼見過陸舒棋,隻因為他以前是一直家中讀書,不怎麼外出過。
四目相對,陸舒棋也沒有半點退縮,又說:“我阿娘已經將金庫告知了,雖然不足以抵罪,但也應該得到寬恕!我阿娘和姐姐都是聽命於人,她們其實都沒有害人之心!”
玉湖反倒冷哼了一聲,道:“沒有害人之心?那你阿娘也可以不聽陸蔓的命令,為何還要煉製毒蠱?當初若不是我家小姐,羅夫人和孩子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這又該如何算?”
陸舒棋年紀小,自然不知道這麼多事情。
可他一心維護家人,還是說道:“阿娘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你們要算,我可以替阿娘償還!鳳傾晚,你可以取我的命抵債!”
“棋兒!休要胡說!”林歆麵色大變,趕緊將陸舒棋拉扯到了一邊。
這都是她的心肝寶貝,她怎麼舍得呢!
鳳傾晚嘴角含著一抹笑,說道:“你的命可不值錢,如何能夠抵債?”
陸舒棋臉色漲紅,覺得鳳傾晚羞辱人。
但陸舒棋聽明白了鳳傾晚的意思,連忙點頭道謝:“多謝鳳姑娘不計較。”
屋子裏時不時有寒風灌進來,鳳傾晚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又說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還望林娘子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