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飯局攻勢 27 觥籌交錯(3 / 3)

話音剛落,顧大可就聽到了警笛聲。這時現場的人都伸著脖子向商貿城廣場中心路上瞧,前導車“嗚嗚嗚”地開道,人群中突然有人高聲喊道:“快看,快看,當官的來了,當官的來了!”聽到喊聲,人們的頭齊刷刷地朝公路那邊扭過去,隻見浩浩蕩蕩的車隊已經疾馳而來。顧大可再看看時間,時間竟相差不到一分鍾!顧大可從心中歎服俞者法辦事幹練,他讓市政府車隊司機把車開得如此精確到位。那車隊如同一條長長的烏龍,整齊有序地依次開進來。

慶典儀式按俞者法和顧大可商定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先是由國家一部委的領導致賀辭,接下來是市委書記姬同慶作講話,他著重強調西春跨江大橋開工的意義和作用,姬同慶用高亢而激昂的嗓門講道:“我們西州市的全麵建設已走在了全省乃至全國的前列,相信在中央的精神指引下,在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下,在全市人民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建設一個名揚天下的商業城市,一定能為繁榮我省的經濟建設取得突出的成績!”

姬同慶講話完畢,全場如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之後是工程奠基儀式的剪彩活動,禮儀小姐手托瓷盤,每個瓷盤裏的紅綢都打著個巨大的花結。顧大可知道現在搞大型慶典儀式規矩是要給剪彩的頭頭每人發一把金剪刀,他光為了定做這些金剪刀就花去100多萬元。顧大可讓人把那些金剪刀分發到姬同慶以及北京的領導和來賓共28人的手上,他們每人拿著一把金剪刀。顧大可見大家剪完退後都遞給了各自身後的隨從,呼延梅剪完彩後把剪刀放在端著托盤的小姐的盤子裏,小姐低聲地提醒她剪刀自個兒放好,呼延梅隻好又拿起來遞給不遠處樂克頓先生的手中。這套繁瑣的程序進行完,繼而是領導及工程主要負責人演講,先是市委書記姬同慶代表市委市政府發表了一通感情真摯的祝詞,接著這項工程的副總指揮、常務副市長俞者法講話,最後是工程承建者顧大可代表乙方作一番慷慨激昂的答詞,氣氛很熱烈,感情很融洽,很有點朋友、老板加兄弟的味道。發完言,顧大可走到呼延梅的身邊微笑著說:“梅姐,您其實才是真正的乙方,我隻不過是代您發言嘛!”

站在另一邊的省長蘇玨誌好像聽到了顧大可說的話,他朝這邊看了看,竟然一時被呼延梅吸引住了,姬同慶觀察到了這個細節,忙走到呼延梅的麵前說:“呼延小姐,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呼延梅被姬同慶引領到了蘇玨誌的麵前,姬同慶笑了笑:“蘇省長,這是香港BCT公司總裁兼董事長呼延梅女士,她可是香港商界的女強人啊,現在她的子公司分布亞歐不下30多家!”

蘇玨誌高興地伸出手,呼延梅趕忙脫下潔白絲手套迎上來,蘇玨誌軟軟地捏住說:“是嘛,好像在哪兒見過麵啊!”

呼延梅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片紅雲,她用柔柔的語氣說:“姬書記過獎了,我哪有那麼厲害嘛,還不就為了混口飯吃,現在公司是朝不保夕啊!”

顧大可恰到好處地在一旁打圓場說:“各位領導,現在還有一個程序,完了我們回去用餐。”

最後的程序是奠基,顧大可給各位領導發了一把紮著紅綢的鐵鍬和一雙潔白的絲綢手套。這才依次走向那塊奠基石。隨之,掛在挖掘機臂上長長的串串鞭炮率先響了起來,鑼鼓敲得震耳欲聾,氫氣球飛得滿天都是。鮮花彙成了海洋,掌聲撕裂了天空。領導們表情各異地開始象征性地往基石處填土。數千隻鴿子不知從哪兒放出來,齊刷刷飛向了天空。鞭炮聲過後,樂隊還吹得震天響,會場上不少觀眾捂起了耳朵。顧大可被震得頭發昏,心想:現在為什麼一些領導幹部人一退下來耳朵就不好使了,怕根子就在這兒吧!

但高潮還在後麵,等領導重新回到主席台時,高空騰起了18隻熱氣球,接著,18個身著紅色禮服的小姐,即興表演起了天女散花。五彩的鮮花,一團團、一簇簇、一片片、一瓣瓣從高空飄落下來。地上、桌上、人們的身上,不一會兒都撒滿了鮮花。這樣奢華的場麵讓看熱鬧的人們欣喜萬分,群情振奮。姬同慶走到顧大可跟前,把他拉到一邊問:“你搞那麼多花架子做什麼?要注意影響啊!”

顧大可不以為然地道:“這點算什麼!午餐凡北京和省裏的來賓全都到花都溫泉山莊,由您和高治德及我作陪,其他來賓都在錦都大酒店,由俞者法、晉國南他們應酬。用完餐,我給領導和來賓們都準備了一張麵值1萬港幣的香港購物卡、金狐狸皮衣一件!”

姬同慶說:“沒必要搞那麼大的譜,我看還是招待好就行啦!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怕這樣太招搖了,再者巡視組不還在西州到處巡視嗎?”

顧大可擺擺手,小聲地說:“我的舅舅,省委巡視組那幫小子都被我們擺平啦,隻是一個組長比較難弄,不過我發現他也有軟肋,那就是對權力的崇拜,所以,您得抽時間陪陪他,然後關鍵時刻讓李盛農出麵,不信他就不識抬舉!”

姬同慶皺起眉頭沒有說話,顧大可不以為然地繼續說:“這有什麼呀,現在生意場上都興這樣,這些人能讓咱們請來多不容易,要知道特別是北京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是爺,以後到京城找他們辦事就好辦多了。再者說,這錢也隻是在我手上過一下子,現在大項工程,哪一項不是國家銀行裏的錢,隻要你弄來錢,你就放心大膽地用。我為什麼今天非要擺這麼大的場子,無非就是一個目的:拉大旗作虎皮!以後在西州、在東聯乃至京城誰敢不買我的賬?誰敢挑毛病?這些爺,今後都是咱們的靠山,就一個蘇玨誌我怕是靠不住啊!”

姬同慶目光遠眺歎道:“隻怕你幹了一件燒香引鬼的蠢事啊!”

這時晉國南過來提醒顧大可:“儀式全都結束了,要不要馬上返回?”

顧大可忙說:“立即返回,別耽誤時間讓上訪的人給堵住路!”

晉國南馬上指揮讓車隊分兩路,一路到花都溫泉山莊,一路到錦都大酒店。

北京和省裏的來賓車隊到了花都溫泉山莊,顧大可趕到時,見院裏院外停滿了豪華小車,保安正有條不紊地給小車泊位。進了大廳,就聽見裏麵一片喧嘩,樓上樓下的包廂都安排完了,顧大可在三樓包廂找到了唐麗紅,她正汗流浹背在那兒招呼著各位領導入座呢,見到顧大可過來,忙問:“大可,有事嗎?”

顧大可小聲地說:“你安排呼延梅與蘇省長同桌,要得體,不能張揚,知道嗎?”

唐麗紅會意地點點頭去了,顧大可忙活一會兒後又趕緊到五樓、六樓招呼。

顧大可把五樓、六樓一個個包廂招呼了一遍,渾身像是被汗水濕透了,每個包廂滿滿的,酒菜上來,顧大可又在唐麗紅的陪同下一一敬酒。盡管都是陌生的麵孔,但隻要顧大可一進來,大家都朝他微笑著親熱地稱他顧大老板。

宴會足足進行了兩三個小時才散場,當天返京的官員,顧大可早早訂好了機票。散了席,顧大可讓會務組的同誌把禮品送到每位來賓的手上,返京的人則由餘美伊帶著的車隊早已恭候在大廳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