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飯局攻勢 28 集體談話
萬北方和嶽陽明及巡視組的同誌接到通知馬上聚在賓館的小會議室裏，李盛農和奚易榮趕到了，他倆和巡視組的同誌一一握手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李盛農說：“這次我和易榮代表省委領導專門趕過來看望大家，轉達領導的問候，你們辛苦啦！”
萬北方和嶽陽明忙說：“感謝領導的關懷！”
奚易榮笑嗬嗬地說：“客套的話就不多說啦，這次由盛農部長和我代表省委領導隨便和大家聊一聊，咋樣，巡視工作進展順利嗎？”
萬北方回答：“總體進展順利。”
嶽陽明接過話茬道：“了解到不少情況，昨天市人大主任馬言森又主動找我反映了西州班子裏不少情況，我感覺西州的班子裏存在嚴重的集體腐敗現象！”
李盛農驚訝地問：“哦，有這種事？是馬言森反映情況後，還是綜合巡視工作情況後讓你有這種看法？”
嶽陽明坦言道：“當然是綜合情況後得出的看法。”
李盛農點點頭：“巡視工作不能隻片麵聽信和看到表麵的一點情況就輕易下結論。前段時間我跟國民書記去了幾個縣市調研，也了解到不少情況，總的感覺是個別地方班子裏確實存在集體腐敗，這是一種危險的不良趨勢啊！”
李盛農說到這兒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其實，集體腐敗比個人腐敗具有更大的破壞性，會造成更大的經濟損失，腐蝕更多的黨政官員，更重要的是會產生更嚴重的政治腐蝕性。所以，我們的巡視要多摸一摸這些方麵的情況！”說罷回頭對奚易榮說，“易榮書記，我覺得，無論是黨建工作，還是紀檢監察工作都要充分警惕集體腐敗這種危險的發展趨勢！”
奚易榮點點頭說：“盛農部長所言極是，集體腐敗不同於個人腐敗，也不同於個人之間進行共謀而進行的腐敗。集體腐敗是基於部門的，以官方單位合法權力的名義進行。這種行為所獲得的資金或物質從理論上是歸所涉及單位的所有成員所有的，例如亂收費、濫用行政權力、私設‘小金庫’、通過建立‘經濟實體’創收、隨意支配罰款收入等，所以，同誌們還要從這些問題作些了解，在個別談話中掌握火候和技巧，作深入的了解。”
李盛農沉思著歎道：“我雖說分管幹部工作，有空的時候也思考些問題，從最近一個時期我省一些地方發生的集體腐敗案件看有幾類。”
奚易榮好奇地問：“噢，請盛農部長賜教，也讓大家開開思路嘛！”
李盛農呷了一口茶謙虛地說：“哪裏哪裏，純屬個人一孔之見，種類不少，但我給它歸納主要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大’集體腐敗，即腐敗主體是整個單位，學術界通常也稱之為單位腐敗，具有一定的‘公共性’，往往可能是半公開的；另一種是‘小’集體腐敗，即腐敗主體是單位中勾結在一起的部分官員。我為什麼說集體腐敗比個人腐敗具有更大的破壞性，這是因為，對一個政權來說，百姓的信任是和諧發展的基礎，而腐敗是一種無形且能量極大的內蝕力、破壞力。它使得一些地方政府和官員喪失人民群眾的信任，損害黨和政府的威信。像廈門市因為‘遠華走私案’的發生，使得其政府形象在國內外都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
奚易榮附和著說：“盛農部長分析得很深刻，其實在我國經濟轉軌過程中，由於在體製上還存在著諸多不合理之處，這也為某些部門和單位的腐敗提供了‘合理性’嘛！”
李盛農情緒激動起來：“對對，你的這一觀點讓我想起1994年實行分稅製改革之前的事，那時我還在縣裏工作，由於政府財政收入十分有限，下發給各部門的財政撥款往往低於預算，從而出現‘財政缺口’。因此有些部門往往被要求通過‘創收’的方式彌補財政缺口，這就在很大程度上成為了政府和其他公共部門‘經商辦企業’的出發點，也成為亂收費、亂罰款、亂攤派現象無法杜絕的製度根源。為了管理這種預算外的收入，許多部門都建立了‘小金庫’。這些‘小金庫’在成為提高本部門工作人員收入和福利重要來源的同時，也為單位負責人中飽私囊提供了機會。在我國，集體腐敗現象主要表現為幹部人事管理中存在的任人唯親現象，工程建設領域的行賄競爭、虛假招標等，盡管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可是我想這種類似的情況在我省個別地方和少數部門是不是還存在啊？”
嶽陽明接過話題說：“通過這次對西州的巡視，我敢說，西州應該是有的，而且有的問題可能不止這些，手段翻新得令人發指啊！”
李盛農聽了這句話，情緒受到影響便不想談下去了，手一攤岔開話題：“易榮書記，對於‘小金庫’這個問題你是如何看的？”
奚易榮坦言道：“這個問題確實有點複雜，陽明同誌的話提醒了我，是啊，現在何止一個西州，怕是在其他地方也相當嚴重啊！”
李盛農接過話茬道：“陽明同誌的判斷應該很準，你們這次巡視工作是認真和負責的，從另一個側麵也說明你們的巡視工作沒有被什麼人幹擾嘛！”
嶽陽明一聽這話苦笑道：“李部長，說實在話，沒人幹擾是假，在西州我越來越感覺到有些人怕我們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可謂是耍盡了手腕啊！”
李盛農注意地看了嶽陽明一眼：“哦，都用些什麼手腕說來聽聽？”
嶽陽明說：“請你接受高檔宴請，為你找美色佳人，送你禮金禮卡，總之，怎麼能打動你就怎麼來。”
奚易榮聽後沉默了好半天才說：“是啊，這些也能理解，市場經濟嘛！”
李盛農有意轉移話題：“這些天我在閑暇之時看醫學方麵的書，醫學認為，人體各髒腑組織之間以及人體與外界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維持相對的動態平衡，從而保持著人體正常的生理活動。當這種動態平衡因某種原因而遭到破壞，人體就會發生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