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飯局攻勢 25 暗算
盧森顯讓民警分別把那兩個上訪的代表關到東城派出所的兩間猶如鐵籠子房間的地下室，然後給顧大可打電話：“顧哥，那兩個人都關起來了！”
顧大可興奮地說：“幹得好，沒人看見是你們帶走的吧？”
盧森顯笑笑說：“沒有，西州市的民警就幾千號人，誰知道我們帶這兒來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顧大可說：“你先關好，不要走漏了風聲，我一會兒過來，等下咱哥倆好好想想怎麼處理這倆龜兒子！”
盧森顯放下電話幾分鍾後，顧大可的電話又打來了，聲音低沉地對盧森顯說：“兄弟你現在過來，我在你對麵的野玫瑰酒吧最裏麵的包廂，咱們好好喝一杯！”
盧森顯連連說好，放下電話，換上便服，匆匆忙忙下樓直奔對麵的野玫瑰娛樂城。他穿過歌舞大廳，這時，類似豔舞的表演正以布滿汙斑的紅絨布為背景粗俗而熱烈地進行著，幾十個小青年和幾個胡子拉碴的漢子看得如癡如醉。他穿過一溜燈光昏暗裏邊傳出浪聲蝶語的包廂，進了最後一個包廂。這是個用三合板隔離出來的小空間，燈光幽幽，陳設簡陋，有一股很濃的黴濕味彌漫。街麵的嘈雜聲，刺耳的音樂聲，醉漢的唱歌聲，小姐的嬌笑聲，不絕於耳。
顧大可早已倒好了兩杯紅酒，端起來說：“森顯老弟，先喝杯酒吧！”
盧森顯卻不動酒杯，急切地問：“顧哥，怎麼處置這倆小子？”
顧大可冷冷地說：“急啥，不就是倆農民嘛，弄死他們不就像弄死兩隻螞蟻！來，咱親兄弟倆幹了這杯酒。”
盧森顯糾正說：“有一個可是電視台的記者。”
顧大可不耐煩地擺擺手：“和農民有什麼區別，有人不是戲稱‘記者’就是‘妓者’嘛，你給倆錢這些人什麼文章都會給你寫！”
盧森顯呷了一口酒，小聲地說：“顧哥，我覺得還是要慎重，更要警惕！”
顧大可問：“警惕啥？幹脆點，看看他們誰還敢再告老子的惡狀！”
盧森顯將杯中的酒幹了，顧大可給他倒上，看他的手有點顫抖，笑了笑：“我的兄弟呀，你那位小妹妹不是那記者搞走的嗎，這仇你得報，再者說辦這點事就犯難啦？你可是風風雨雨什麼沒經曆過呀，咋啦，你的手怎麼抖成這樣？”
盧森顯極力用冷靜的語氣掩飾道：“放心吧顧哥，我不會失手的，沒這點能耐我不會輕易下手的，即使是有不測，在這裏我也要向你表個態，好漢做事好漢當，我不會連累你的！”
顧大可一聽這話高興地端起杯，笑了笑：“老弟，你是把我顧某看扁了吧，我是那種人嗎？你放心，我顧某是什麼人，在這裏就不說了，有句話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今兒個記住顧哥我說的這話！”說著，從包裏取出一張建行龍卡，遞到盧森顯的手上，說：“兄弟，這裏麵是50萬人民幣，你拿去花著玩！”
盧森顯沒收也沒拒絕，在那兒沉默不語。顧大可警覺地問：“兄弟嫌少了是吧？”
盧森顯這才很不情願地把信用卡放進口袋，搖搖頭，憂心忡忡地問：“顧哥，我隻是在考慮咱們如何處置他們？”
顧大可目露凶光，揮手作了一個“拜拜”的動作。
盧森顯低聲道：“顧哥，這樣是不是太草率啦？也太……”
顧大可不高興地說：“上次咱們不是商量好的嗎，如今你又打退堂鼓啦？”
盧森顯卻“嗬嗬”地笑了起來，低聲地感歎道：“顧哥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顧大可顯然十分驚訝：“兄弟有什麼好招，快說來聽聽。”
盧森顯端起杯子笑笑說：“顧哥別急嘛，到時我辦好再給你彙報成不成？來，喝酒，喝酒！”
顧大可急切地說：“快說，你小子鬼點子多，什麼事到手裏都好辦啦！”說著舉杯和盧森顯碰了碰。
盧森顯並不急於回答，他把送到嘴邊的酒杯放下來，問：“顧哥，等事情辦妥了你怎麼謝我啊？”
顧大可笑了笑，說：“那還用說，顧哥我做事什麼時候不爽快啦！說，告訴我你用什麼招兒？”說罷，伸出一隻手，“給你這個數如何？”
盧森顯沉默半晌，鬱鬱寡歡地道：“顧哥，不是我悲觀，我是做最壞的打算，如果真有不測，我也好有個退路啊，你給的這點兌成美元，再說這美元也不堅挺啦，讓我一家老小出去怎麼活啊！”
顧大可幹脆地說：“好兄弟，如果你真把這事給我辦好，還是這個數，是美金！”
盧森顯看到顧大可伸出的五根手指頭一怔，連忙端起酒杯興奮地說：“顧哥就是顧哥，來幹了它，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顧大可又追問：“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如何處置他們呢？”
盧森顯把頭湊到顧大可的耳朵邊低聲說：“我先把他們材料做齊了，按程序進看守所後再讓牢頭收拾他們！”
顧大可伸出大拇指：“你小子手段高明，隻是這招安全係數大嗎？”
盧森顯說：“有什麼不安全，難對付的我們興這樣處置，那些牢頭隻要給他們一丁點甜頭，他們就會給你賣命！”
顧大可提醒道：“這事最好親手辦，要是找幫手也要找個可靠的！”
盧森顯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氣：“顧哥啊，現在哪還有什麼可靠的，不是有這麼一句流行話，看完《色戒》知道女人不可靠，看完《蘋果》知道男人不可靠，看完《投名狀》知道兄弟不可靠，看完《集結號》知道組織不可靠，看完《長江七號》連他媽狗都不可靠！不過，人我是都安排好了，這一個嘛是你家親戚小胡，這次我準備提他當所長；另一個是一直跟著我的，最近我想把他培養成副所長，都是自己人，我馬上叫他們過來吃飯再交代一下。”
顧大可擔心地說：“那小胡辦事不靈光，仗著和我是親戚到處胡作非為，我看還是換成別人吧！”
盧森顯說：“顧哥你多慮啦，如果他不行就再找不到合適的人啦，這樣吧，這事你就別管了，咱們還是邊吃邊談吧，等下去哪兒啊？”
顧大可猶豫了一下擺了擺手：“那你一定給我辦穩妥了，還是讓他們到西都國際大酒店吧，包廂我給你訂檔次最好的，這樣又氣派又有麵子！”
說罷打電話讓餘美伊安排，顧大可合上手機，盧森顯笑道：“還是顧哥想得周到！”
在西都國際大酒店吃好飯，盧森顯帶著東城派出所副所長胡行前、民警趙偉回到所裏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盧森顯打著酒嗝下了警車，胡行前忙問：“盧局，哥給咱們的一箱軟中華怎麼處理？”
盧森顯擺擺手，問：“是三字頭嗎？”
胡行前點點頭，盧森顯大方地揮了一下手，說：“這還要問呀，你們倆分了抽呀，對了，這件事你們要辦好啊，要是辦不好，別想升職！”
胡行前得意地笑了笑說：“您放心吧盧局。”說著，吩咐趙偉從警車後備箱裏卸煙。卸完煙卻不好意思地問：“盧局，這哪成，我們一人拿幾條夠抽就行了，剩下的放您車上吧？”
盧森顯說：“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幾條煙嘛，好好幹，今後我要是到市局當了一把手，有你們快活的日子過！”
胡行前感激地說：“那是那是，沒有盧局的關照哪有我胡行前的今天，今後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好了！”
盧森顯進了胡行前的辦公室揮揮手，示意讓他關了辦公室的門。胡行前關了門走近盧森顯，盧森顯沉著臉好長時間才說：“行前，我們哥倆感情怎麼樣？”
胡行前聽了他一反常態的話忙說：“那還用說，比親兄弟還親，憑著我這副德行不是你舉薦我能當副所長？”
盧森顯翻閱桌上一疊案卷問：“那兩個家夥咋樣了？”
胡行前說：“您是說那兩個上訪的家夥嗎？”
盧森顯點點頭，胡行前麵帶難色說：“咱們關了他們有些日子了，可不能過了拘留的時間期限，到時不好收拾。”
盧森顯掏出一支軟中華遞給他，自己也叼了一支，胡行前趕忙給他點了火。盧森顯抽了幾口，突然問：“你說咱們怎麼收拾他們！”
胡行前沉默了半晌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盧森顯擺擺手說：“算了，你也別想啦，我倒有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