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南見萬北方真的沒反應過來，歎了口氣：“我可能不應該和你說這些的，但我把你看做是兄弟，說說也無妨。你是否知道，這項工程在去年建成後，主管道便連續爆裂4次，今年2月又爆裂過一次，每次爆裂都要使西州市區大麵積停水一到兩天。最後的一次爆裂發生在兩個月前，主管道爆裂一個直徑約60厘米的缺口，衝出的水柱達5米多高，造成庫區遇水災、市區遭‘水荒’的嚴重後果。根據西州市、東聯省及水利部三方專家會診，認定主管道屢屢發生爆裂的主要原因是輸水管道設計未達到要求。根據設計，輸水管道應該使用鋼套管做管箍的高等級水泥管道，而爆裂之後檢查發現，當年使用的管道內壁沒有鋼套管，而是細鋼筋做成。還有，引水工程原本選定的是東聯洪峰水泥製品廠的管道，該廠的管道質優價廉，但在施工中，卻出現了蹊蹺的事情，管道是舍近求遠從東江市華江水泥製品廠高價購買而來。原來，采用的管道是這家水泥製品廠臨時在西州市郊租地雇工、土法製造的偽劣管道。”
萬北方驚詫地僵在那兒：“這說明俞者法是個不負責任的總指揮！”
晉國南聽了“哈哈”一笑：“是啊，有了問題便全是俞者法的事，姬大老板毫發未傷！不說這件事，再說下一個，4年前華四縣、向邊縣政府、建設局、公安局及附近的一些高樓大廈被強行拆除的事你知道嗎？”
萬北方怔了一下：“哦，是聽說過，隻是聽說是為招商引資搞城市建設，怎麼啦？”
晉國南站在那兒臉上仍掛著笑意，直視著萬北方“哼”了一聲罵道：“搞什麼城市建設，搞什麼招商引資？全他娘的放屁！”
萬北方皺了皺眉頭：“文明點兄弟！”
晉國南點了一支煙，深吸幾口才緩緩道：“大概在這事發生的幾年前吧，那時顧大可真是以商人的身份想到華四縣和向邊縣搞投資，結果沒人當回事，還倒被政府官員們敲了一筆。後來，顧大可生意做大了，後台硬了，他為了出這口惡氣，讓我從香港注冊一個假公司，然後以港商的名義到華四縣以42億元投資為誘餌，‘忽悠’縣政府炸了辦公地，接著，縣建設局大樓、向陽商廈、縣公安局等辦公大樓相繼拆除，一下子在黃金地段得到了幾百畝的土地。顧大可對我說，他要的不是這點地，是他們的政府辦公大樓，讓那些曾經刁難過他的官員沒地方辦公！”
萬北方聽到這番話立時木在那兒，晉國南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騙取土地使用權後，又讓我委托中介機構出具隱瞞重要事實的驗資報告，套取公司自有資金，在黑市換成美元後打入香港虛假公司的賬戶，再作為公司投資款打回華四的驗資賬戶，以‘空手道’冒充投資。而後來，華四縣的主要領導發現上當又顧忌麵子，也不敢向上級反映，隻好打掉牙往肚裏吞，硬著頭皮支持他往下幹。此後，他到向邊縣又如法炮製……”
萬北方震驚了，他塑像般立著怒視晉國南：“他這是在犯罪！在犯罪！你知道嗎？”
晉國南把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裏，惡狠狠地反問：“是啊，我當然知道，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事到如今誰給我們定罪啦？誰又來找過我們的麻煩啦？”
萬北方聽了心裏湧起不可侵犯的莊嚴神聖，他幾乎想怒不可遏甩晉國南幾個巴掌，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於是心平氣和地說：“這個顧大可報複心太強啦，他這麼做沒人管他嗎？”
晉國南苦苦一笑：“誰來管？可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也沒人過問此事，他沒出一分錢還賺得個盆滿缽盈！如今，華四、向邊兩個縣的領導都知道是他幹的也沒人敢怎麼著他，而且還把他當神供著呢！”
萬北方譏諷道：“我想他每天夜裏的噩夢也許不會少做吧！”
晉國南笑道：“可是，這世界上，如果你沒錢流落到街頭也一樣噩夢連連啊！”
正說著，晉國南的手機響了，證券部經理的內部電話打了過來，向他報告都市南中開盤後便打在跌停板，晉國南笑了笑命令道：“你們跟風砸盤，次日按照連續兩個交易日跌幅超過20%就停牌，然後再按原定計劃發布公告稱與美國AGM公司簽署金額300億建築工程大單，我敢保證當日複牌後股價又是連續幾個漲停！繼續出貨！記住：出貨時不要猶豫！要讓它變成A股市場中的第一妖股！”
晉國南合上手機長長出了一口氣：“塵埃落定的時刻到了！”
萬北方吃驚地問：“是顧大可讓你發布消息，然後再讓你操縱都市南中？”
晉國南沒有回答，他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的窗口邊向遠處眺望：“北方兄，說句真心的話，送你和你愛人薑豔的那些股票希望你能在三四個漲停板內拋出！”
萬北方驚詫地問：“你何時送給薑豔啦？送給她多少？你怎麼能這麼幹啊？”
晉國南轉過身冷冷地說：“是你首先對我不夠哥們兒，把我送你那點小意思還專門作了彙報，我不這樣做你能聽我話嗎？你要知道為了把10萬股都市南中送到薑豔手中，我還想方設法讓老中醫廖金平出馬才送到的啊！”
萬北方呆在那兒長長地歎息一聲道：“國南你何須用此手段啊！”
晉國南並沒接過話題，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敢肯定，奧運會後A股大盤麵臨中期抉擇，拐點隨時觸發，這是因為隨著股指的升高，各種非理性的行為開始在市場上出現，所以，我自作主張全部拋售雄業手中的都市南中，我想不管是對還是錯，我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見好就收！要知道我自己有幾億資金圈在其中，如果拋售成功的話我將淨獲利3個多億！另外，我還想挪用雄業的一筆資金再投在期貨市場。要知道我在這個時候能和你說出這其中的內幕是對你的信任，希望你也能沾我的一點光嘛，你可別好心當成驢肝肺哦！”萬北方強壓住心頭的憤怒，冷冷地問：“你這樣處心積慮地對待我，是不是有什麼交換的條件？”
晉國南“NO！NO！”兩聲後，便直言不諱地說：“不要用交換這個詞嘛，這算是小弟我一個小小的請求，請你這次回去後在巡視報告中能網開一麵，至少別再把我給賣了，我隻是想利用顧大可挖掘最後一桶金，要知道這個顧大可不是省油的燈，從他那兒弄錢太難啦！”
萬北方一聽這話，驚詫地呆在那兒什麼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