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氤氳 23 憂讒畏嫉(1 / 3)

第六章 氤氳 23 憂讒畏嫉

姬同慶接完馬言森的電話板著臉,麵無表情,俞者法垂目而不敢直視。許久姬同慶平心靜氣地緩緩道:“馬言森知道要上西春大橋項目,他有不少想法啊!”

俞者法生氣地說:“姬書記,這個老狐狸是不是也想分這塊‘蛋糕’?如果這樣……”

姬同慶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這個事你操辦一下,看看哪塊工程可以分?你應該清楚的,我從不插手、也不想插手這些事!”

俞者法為難地道:“馬言森這個人越做越過分,他現在總以一些事相要挾,而且還四處告咱們的黑狀!”

姬同慶似乎對“咱們”這個詞很敏感,遲疑片刻卻問:“這次省委巡視組主要帶著什麼問題巡視知道嗎?”

俞者法說:“是那2600畝土地開發使用的事。”

姬同慶問:“你能肯定?”

俞者法說:“那當然,我多方打聽得到的確切消息!”

對於這個消息,姬同慶冷靜考慮了許久,看來俞者法把這件事考慮得過於簡單了,實際上他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就在前天,宴國民和耿滿弘兩人單獨約見了萬北方,具體談什麼沒人知道,連李盛農也沒探聽到。這可是以往巡視中從沒發生過的事情。他判斷巡視組不會隻針對土地開發這一件事,如果這樣就不會搞得這般神神秘秘,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或者班子裏其他人的事,無論是誰都對自己很不利!如何才能讓巡視組停止巡視?最合適的人就是蘇省長了,如果自己主動彙報顯然適得其反,弄不好會把事情弄得更糟!姬同慶想來想去覺得隻有俞者法最合適:俞是蘇一手培養起來的,隻有俞到前台來才能把巡視組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即使巡視到俞的問題,蘇也不會坐視不管的。現在要緊的是不能有任何莽撞的行動,最需要的是冷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彌補疏漏,後續工作再縝密些。幸好平時他做事都要留一手,包括對自己的外甥顧大可,最壞打算是,如果有一天顧大可出了意外,隻要自己不亂陣腳別人是休想從顧大可那兒打開缺口的!看來讓俞者法出牌的時候到了,想到這些,姬同慶才緩緩道:“者法,你的消息很準確,隻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些土地的開發和使用都是你操辦的,也發了《 會議紀要 》,現在馬言森也想在這上麵做文章!”

俞者法不以為然地說:“這件事我是遵照市領導意圖辦的,當時也上過常委會。”

姬同慶能聽出俞者法說的“領導”是指他,故作不清楚地“噢”了一聲解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開這個常委會時我在北京開會,高市長在會上沒表什麼態,是不是這樣?”

俞者法啞然了,姬同慶盡量避開“我們”這個字眼,他用關切的口吻開導俞者法:“對於這件事我肯定是支持你的,馬言森對此事很不滿意,眼下你可要集中精力尋找良策……當務之急能做的是暫時讓著他一點,答應給他一些項目,以大局為重嘛!”

俞者法心情複雜地說:“我是想以大局為重,可這個老東西不識抬舉,我越處處讓著他、由著他,他越到處告我的惡狀,他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姬同慶還想說些勸慰的話,俞者法仍繼續說:“設計院的大橋工程方案我看了,不過我感到設計不夠大氣,可能我說的是外行話。不過我讓大可到現場察看過,有些多學學人家蘇通大橋的先進經驗,他們的主橋采用雙塔雙索麵鋼箱梁斜拉橋,主跨徑達1088米,列世界第一;主塔高300.4米,為世界第一高橋塔;斜拉索長577米,也居世界第一!所以,咱們也在這些方麵做文章,隻有這樣才能使這塊‘蛋糕’大一些,再分給馬言森對原計劃也不會產生多大損失!”

姬同慶吃驚地問:“西春大橋經過這條江跨度才300多米,主跨徑怎麼搞也隻能達500多米……”

俞者法故作聰明道:“這就要靠我們動動腦子嘛,可以在架高加長上做文章,還有全線采用雙向六車道高速公路標準;主橋通航淨空高度50米,寬300米,設計方案多往這些方麵入手,不就使大橋創造出幾個中國第一了嗎?”

姬同慶注視著俞者法,越發覺得不可理喻,他憂心忡忡地說:“這樣的話還得讓設計院重新修改工程施工方案?可是動工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這麼大的事,隻怕搞得太倉促影響工程質量啊!”

俞者法輕描淡寫地說:“一邊抓修改,一邊抓開工典禮,時間既然定下來我看就不必再改啦,抓緊時間!”

看來讓俞者法出牌是正確的,他真是瘋狂得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了!姬同慶沉思片刻說:“這些事你盡快穩妥地去處理。對了,還有,商貿城開工典禮的方案和議程你和大可再好好推敲推敲,各項工作也要好好斟酌一下,別到時出了差錯來不及彌補!”

俞者法點點頭,小聲地問:“開工典禮的事是沒什麼問題,隻怕到時有告狀人攪和。”

姬同慶沒有吭聲,俞者法躊躇了一下又說:“你找個時間和公安的同誌溝通一下,讓他們多加強警衛,另外,個別鬧事和出風頭的讓盧森顯想點辦法嘛,整治個別才能帶動整體啊!”

姬同慶專注地把玩桌子上一件清代玉璽,沒有表態,俞者法注視著他又問:“聽說上次群眾上訪時,被公安民警帶走兩個,後來沒見人影,可是公安那邊說根本不知道是哪個所抓的人。”

姬同慶一怔,歎著氣問:“這些人,就是喜歡鬧事!不會吧,怎麼會出這種事,實在不行讓盧森顯好好查查,別再鬧什麼亂子來!”

俞者法說:“現在這兩個人的家屬到處告狀說是被政府下令關了起來!”

姬同慶從沙發上站起來,在房間裏踱著步,許久轉過身子問:“這兩個人中有沒有電視台的記者?”

俞者法點點頭。姬同慶氣憤地說:“這事你抓一下,電視台的台長是幹什麼吃的?是怎麼搞管理的?一個記者不好好搞報道,卻一天到晚找茬兒幹曝光醜事,居心何在?最近我聽說外省有家煤礦發生事故悶死一名礦工,結果有記者聞風而至,在煤礦排隊領取封口費!這事真令人匪夷所思!”

俞者法說:“煤礦工作人員根據來的時間的早晚,媒體的大小,分了幾個等級的封口標準,高的幾萬,少的也有幾千!”

姬同慶表情沉重地道:“你查一查,看看西州的媒體是不是也有類似的記者,像電視台那個鬧事的記者還有多少?另外,我看實在不行你和宣傳部溝通一下先換了這個台長,通過這件事對全市的新聞單位搞個整頓,也會有個好的促進嘛!”

俞者法緊皺著眉頭,忐忑不安地說:“這事由我……和宣傳部說?我出麵怕不好吧?”

姬同慶很不耐煩地揮揮手:“有什麼不好?你是常務副市長,也可說是市委的意見嘛!好了,今天就談到這兒,你忙你的去吧!”

俞者法剛離開不久,顧大可打來電話,姬同慶拿起電話不高興地說:“我不知跟你說過多少回,有事直接打我手機,怎麼又打辦公室的電話?”

顧大可提醒道:“老舅,您的手機沒開呀。”

姬同慶這才發現因前麵參加全省電視電話會議時關了手機,“噢”了一聲想起剛才俞者法提起上訪群眾失蹤的事,問:“大可,那兩個上訪群眾失蹤的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