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2 / 3)

看著眼前的傑作,他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嘿嘿”地笑了起來。

何小竹麵色蒼白,渾身抖個不停,她努力壓抑著,文雅地說:“金局長,您可以出去了。”

“小竹,咱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我看沒那個必要了,您的做法已說明了一切。”

金文起悻悻地走出了屋門,他知道他邁出這個房門之後,就再也不好見到何小竹了。他痛苦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陸小可竟尾隨而來:“金局長,有個急件請你批一下。”

“一個他媽的檔案局能有什麼急件,放那兒吧。”

陸小可露出了懵懂的表情,想分辯一下,看到金文起不耐煩的樣子,嘴唇囁嚅著,知趣地退出去了。

那個急件就被他遺忘了。

不知過了多少天,他突然接到了老局長也就是現在的主管副區長的電話。那邊劈頭就問:“金文起,我給你的批示為什麼遲遲不辦?難道你翅膀剛剛一硬,就不認識人了?這對一個年輕幹部來說是很危險的!”

金文起慌了:“老局長,您別生氣,您的那個批示我真的沒看見,我現在就去查一查,馬上就辦。”

“哼,不知你整天都在想什麼,局裏的同誌對你很是有意見,你應該好好反思反思。”

找到那個急件,原來是副區長老家所在的鄉鎮要建一個鄉級檔案室,因為缺少資金和專業人員請求檔案局支援。說白了,就是想請檔案局出錢給他們建一個,既可以配齊設施,又能自然升級。看了這份請示報告,金文起很是惱火:這個鄉鎮完全可以直接向檔案局打報告,如果是貧困鄉,檔案局自然要考慮對它的支援,完全沒有必要去驚動主管副區長,由其批轉。金文起把那個批件往邊上一扔,耍起了書生意氣:不予理睬,等找上門來再說。他並不是針對副區長,而是生那個鄉鎮領導的氣,連這麼一件事都要走後門,真沒水平!

事情雖然放下了,但他的心情卻變得晦暗了,他覺得這個局長當得真沒意思。

他現在想幹的,隻有一件事情,就是給何小竹寫信,挽救他的愛情危機。

小竹,我愛:

人為的離別,打破了我的心理平衡,使我的意誌變得十分薄弱了,我感到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毫無意義。因為連自己的愛都守衛不住,別的更是虛無。雖然我已進入了成年,但在愛情方麵我還是停留在童年。對愛情有著本能的熱情和迷惘,我區分不出什麼是肉體之戀和精神之愛,我隻知道我離不開你,我想要你,一輩子都把你留在自己的身邊。你對我的躲避使我心生煩躁,我不能接受,我有些怨你,衝動之下做了那樣的事。我並不是想傷害你,而是缺乏自控能力,事情發生後,我更加惶恐不安,我真的怕失去你。愛一個人,當然要愛她的全部,但在具體情境下,愛她的身體就是愛她這個人。因為人的概念太抽象了,使思念和熱情無處依附。我天天都在想你,從你的頭到腳,每個部位都要想上好多遍,直到再也想不出它們的模樣。一旦想不上來了,就覺得你真好,隻有你的存在,我的生命才能葆有記憶,才是活的。我最近極為思念你的乳房,有強烈的吸吮的欲望,我是你的孩子,想讓你喂養我一生。我怕你拒絕喂養,那樣我會絕望的,會恨你的,會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正像弗洛伊德所說的那樣,女人的乳房能激起男人的擁有欲,也激起他對自我缺陷的憤怒;不能擁有乳房的絕望感,會轉化為男人對自己的鄙視,再轉化成對女人的攻擊。所以,即便我冒犯了你,你也千萬不要離開我,因為你是我惟一的“攻擊”對象,我會不遺餘力地向你發起進攻的,或者是擁有,或者是毀滅,別無選擇。快回到咱們的小屋去吧,隔離是沒有用的,甚至會走向願望的反麵。況且在我辦理離婚的過程中,需要你的動力。你不要懷疑我的真誠,離婚畢竟是一次自我否定,是一次生命的分裂,稍有遲疑,是很正常的,正如槍擊對手的時候,也不是從一開始就能很堅定地摳動扳機。求你了,快回到咱們的小屋吧,小屋可能都有了發黴的氣味,每一思及都淚流滿麵,那畢竟是咱們的愛情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