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2 / 2)

何小竹長時間地坐在抽水馬桶上,她要把體內的東西控出去。她的內心是很矛盾的,她擔心懷孕,但又希望懷孕,因為男人濫用了女人給他的自由,越來越自私了。所以,她久久地在馬桶上坐著,是好女人的一種本能。

這時的金文起已經很平靜了。他專心地看著張恨水的那本《 上下古今談 》,還認真地做著眉批。他想,近些時候,他應該寫一篇有關的文章,他的手有些癢了。

何小竹無聲地躺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小竹,你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

金文起書讀得有些累了,就把書放下。他看到何小竹還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便關切地問:“小竹,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何小竹一笑:“我真的什麼也沒想。”

金文起知道她的確是在想心思,便憐愛地摸著她的手。

何小竹也反過來在他的手上摸著,像想心思一樣,想著他。

“小竹,你的手真好看,纖而不瘦,圓而不腫,手麵上還有十個肉窩窩,你是怎麼長的!”

“老胖,你淨用嘴哄人家。不過,哄得人家好舒服,一輩子都想讓你哄。”

“當然要哄你一輩子。”

“哼,就怕你哄著哄著就不情願了,把人家扔在一邊,真要是那樣,不如你現在就別哄。”

“不哄你哄誰?哄齊玉文?哄陸小可?她們可配!”

“你不哄人家齊玉文,可齊玉文照樣是你老婆;你不哄人家陸小可,可你給人家又提幹又分房子。你說,這是為什麼?”

金文起一時語塞,隻是不停地撫摸著何小竹的手。

何小竹把手抽了出來,笑著說:“你快別哄人家了,你把人家哄傷心了。”

但笑著笑著,竟笑出了淚水,在蒼白的小臉兒上流著,流著。

金文起給她擦去了眼淚:“小竹,你怎麼越來越脆弱了?”

何小竹淒然一笑:“你沒聽人說,幸福的女人總是脆弱的,你給我的幸福太多了。”

“你是在諷刺我。”

“我哪兒敢諷刺金大局長。”

“小竹,咱可別學陸小可,咱隻做何小竹。”

“我就學陸小可,也想跟你要東西。”

“說,都要什麼?”

“要官兒。”

“還要什麼?”

“要房子。”

“還要什麼?”

“要一個兒子。”

“還要什麼?”

“要一輛轎車。”

說到轎車,金文起樂了:“你要轎車幹什麼?”

“活得體麵啊,你想,將來我給你穿那麼高的高跟兒鞋,給你穿那麼透明的吊帶襪,沒有轎車哪兒行啊。”

“好,我都給你。”

“老胖,你這個人挺好的,好就好在像孩子一樣天真。”

聽了這樣的評價,金文起竟真的像孩子一樣弄起了眉眼兒。以為會逗得何小竹笑的,沒想到何小竹撇了撇唇,竟“哇”地放聲大哭:“老胖,你別再哄我了,我什麼都不要,隻要……隻要把你自己給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