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起說:“你這可是主動犯規。”
“這規矩還不是人定的。”何小竹臉色有些陰鬱。
金文起感到她有些異樣,就關切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我能有什麼心事兒?自從跟了你以後,我連腦筋都不會動了。”何小竹表現出明顯的抱怨。
“小竹,你能不能坦白點兒?你可從來沒這樣過。”
“說就說。”何小竹咬著嘴唇說,“今天單位討論我的入黨問題了。”
“怎麼樣,順利通過?”
“沒有,提意見的人太多,暫時擱下了。”
“主要是什麼意見?”
“主要說我紀律鬆懈,請假太多;工作不積極主動,應付思想嚴重。”
“安曼怎麼說?”
“安曼說,何小竹同誌在這些地方是得注點兒意;不過,何小竹同誌還是個很好的同誌,我相信她是會很快克服的。”
“最後怎麼樣?”
“你想還能怎麼樣,撂下了唄。”
“你怎麼不早說,我可以找一找安曼。”
“我的事兒不用你管,再說,你是我什麼人呢。”
“這倒是個問題。”
“就是嘛。”
“不過,小竹,你也別那麼介意。”
“不是我介不介意的問題,在黨政機關裏工作,入不入黨挺關鍵的。跟我同一年參加工作的小傅,人家比我早入一年黨,都提副主任科員了,工資比我多了十二塊。我不是在意那十二塊錢的問題,而是挺沒麵子的。”
“怎麼沒麵子?她哪兒能跟你比。”
“怎麼不能跟我比?”
“她醜!”
“你淨拿嘴填和人。”
“本來就是嘛。”
何小竹忍不住笑了起來:“老胖,你這個人挺好的,很會哄人。”
“我們小竹不用哄,我們小竹想得開。”
“就是,不讓我入還省心呢,加班加點的事兒是黨員的幹去吧,我不幹你也沒理由挑我。”
“就是,不去想它,咱們喝酒。”
何小竹表現出很快樂的樣子,舉起酒杯:“咱們痛痛快快地喝一場。”
一邊喝著酒,他們一邊愉快地交談著。
“老胖,長安商場新進了一款斜紋緄邊的連衣裙,好像法國鬱金香公司產的。”
“多少錢?”
“一千零八十。”
“不貴。”
“一條夏天的裙子就一千多塊,都我一個月的工資了。”
“明天是星期幾?呃,是星期六,明天我帶你去,把它給你買下來,我們小竹就得穿得新潮一些。”
“老胖,你對我真好,總是舍得給我花錢。”
“不給你花給誰花,除了我媽以外,你是我最親的人。”
一邊說,一邊很快樂地喝酒,喝得兩人情意綿綿。金文起說:“寶貝兒,坐我懷裏來。”
何小竹就很順從地坐進金文起的懷裏。
金文起剛要去親吻她,何小竹卻把頭很綿軟地靠在他的肩上,情不自禁地抽泣起來——
“老胖,我還是想不開,他們怎麼就不讓我入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