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看你就不是湘女。”金文起說。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湘女多情啊。”
“那麼，我就替你找一個？”
“找就找。”
“美得你，你就像個孩子，放著手裏的巧克力派不吃，非得搶別人手裏的雜拌兒糖，都是大人慣的。”
兩人轉到了另一個出口，金文起問：“咱們是直接出去，還是往回走？”
“當然是直接出去，好漢不走回頭路。”何小竹說。
剛要跨出門檻，金文起把何小竹叫住：“小竹，你看那叢竹。”
竹叢下有個標牌：湘妃竹。
“呃，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湘妃竹啊，那麼柔腴，那麼精致，俊美而清秀，毫不像咱們那兒的竹子，猥瑣懶散，像個剛睡醒的大娘兒們！”金文起說。
何小竹對金文起所用的詞彙很是熟悉，她在被他讚美的時候，就大多與這些詞彙分不開。於是，她笑著說：“你還有沒有新鮮的？”
“就這幾個詞用著順手，要不，你給我造幾個。”
“你還用別人造？你這個人善於見景生情，到時候自然就有了。這我比你清楚。”
“你別暗諷我，我是一門心思跟你好，沒那麼多的閑情可生。”
兩人咯咯地笑了起來，像從兩小無猜時就好起來的一對兒。
“咱們照一張相吧？你不是叫竹嗎。”金文起建議說。
“不照，竹子再好，可帶個‘妃’字，你真是別有用心。”
“你才別有用心呢，你是怕留下跟我相好的罪證。”
“你要是這麼說，我還就真的照了，隻要你真心對我好，妃就妃吧。不過，你連相機都沒帶，你是成心逗弄人。”
金文起努一努嘴，門口就有一個快相部。
他們就照了一張快相。
金文起對這張照片很滿意。
照片不僅把他們的親昵定格得很愛情，而且把何小竹身上最打動金文起的柔腴和精致都凸顯得很生動。
“照片是很不錯，可惜就一張，咱們誰保存？”金文起問。
“當然是你保存了，你想我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何小竹說。
小吃街上的小吃可以先嚐後買，這讓何小竹很開心。
她先嚐了一塊炸臭豆腐：“好吃。”就按人頭拿了四串兒。“嗯，老公，交錢。”
聽到這情不自禁的稱呼，金文起大為感動：“媳婦兒，你覺得哪個好吃，咱就買，一切隨你。”
為了能承載小竹的意願，金文起首先就買了兩個大號的手提袋子。
何小竹好像對街上的小吃都感興趣，就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買。
熏香幹，火焙魚，酸辣粉，煎臘肉，肉絲炒幹，毛氏紅燒肉……
可見的十六種臘味兒、十一種幹子，她都悉數買下。
手提袋的重量讓金文起有些難以承受：“小竹，咱們在這裏要住一周多的時間，喜歡吃的話，咱們慢慢品嚐吧，我真有點兒受不了了。”
何小竹有些惋惜，說：“老公，你要是不讓我把這裏的小吃都嚐遍了，我可不跟你回去。”
“那咱就留在長沙吧，做一對兒盲流夫妻。”金文起說。
都快走出小吃街了，何小竹突然說：“老公，我得回去一趟。”
金文起說：“好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不成，你得陪我回去，不然我走丟了怎麼辦。”
她又來到炸臭豆腐的攤兒上，一下子買了十串兒。
金文起驚呼：“你一個漂亮女孩兒，怎麼對這麼不雅的食物如此感興趣，真是不可思議！”
何小竹一樂：“你剛知道，漂亮女人的胃可一點兒也不雅，隻要好吃，它根本不在乎長相。”
何小竹又說：“有好吃的，理應有酒，咱應該買幾瓶酒。”
眼前正有一條橫幅：不喝湘泉酒，枉在長沙走。
金文起就買了幾瓶湘泉酒。
何小竹若有所思地站了會兒，對金文起說：“老公，我勸你再買幾瓶二鍋頭，這湘泉酒萬一喝不慣，咱省得再跑一趟。”
往回走的路上，金文起說：“這個朱文，害得咱花了這麼多錢。”
“老公啊，錢你也花了，就表現得大方一些，你還賺了跟媳婦兒逛街了呢。”何小竹說。
何小竹幫他拎著那沉重的袋子，胸乳顫抖著，滿臉潮紅著，確實像個媳婦兒了。
他想，這錢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