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
金文起坐在辦公室裏,品著釅茶,想著安曼的事,感到有些迷惘和蒼涼。
這時,陸小可進來請示工作,見到金文起憂鬱的樣子,說:“你是不是跟何小竹鬧別扭了?如果需要,我可以不計前嫌,幫你這忙,別忘了,我們倆還是好朋友,不會反目為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這個人,其實頂沒勁的,成見太深。你想想,小竹和我都是女人,而女人往往都是男人的犧牲品。”陸小可說。
陸小可的意思是說,我與何小竹都是你金文起的犧牲品,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化解不了的。
“謝了。不過,暫時還不需要。”
談完工作,陸小可便知趣地退出去了,讓金文起感慨道:這個陸小可,還是蠻有人性的。
他還想到,再不濟的良家婦女,也畢竟是良家婦女啊!
他覺得自己以前那樣地對待陸小可,的確是有點過了。
電話鈴響了。他拿起聽筒,那頭卻不說話:“是哪一位?”他問。
便傳來咯咯的笑聲。
“是小竹啊”
“你以為是誰?是安妮還是瑪麗?”
金文起一驚:“不許瞎說。”
又是一陣咯咯的笑之後,何小竹說:“老胖,你在忙什麼,怎麼幾天沒有音訊?”
金文起說:“不過是單位裏的那點破事兒。”
“那你幹嗎不找人家,我以為你出差了呢。”
“就這部門還能出差,做夢吧。”
“這可不像你,老胖可從來沒發過牢騷啊。”
金文起一頓,他知道自己的壞情緒已讓何小竹感覺到了,便說:“沒事,隻是有點兒想你。”
“你這人真逗,想人家就來找嗎,幹嗎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找有什麼用?又沒地方去。”
“你都在想什麼,難道……”
金文起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感到天冷,怕凍著你。”
“那有什麼,穿暖和點不就成了。”
“可是,一會兒安曼要來,不知他要安排點兒什麼事。一會兒你等我電話吧。”
“呃,那就算了。不過,我們的那位安主任,一天到晚神兮兮的,活得挺曖昧,你應該留點心眼兒。”
“你不能說你們主任壞話,他是我朋友。”
“我隻是跟你說說,你又不是外人。”
他的憂鬱一下子就被驅散了,他感到了心貼心的溫暖。
“小竹,我愛你。”
“不要把這話總掛在嘴邊兒上,要藏在心裏。”
金文起難為情地笑笑:“我藏不住。”
剛撂下電話,安曼就進來了。
想起安曼近來頻頻與妓女相會,金文起對安曼說:“我真為你難受。”
“難受什麼?”
金文起搖搖頭:“你近來總是和婊子來往,這是卑賤的性愛快樂,真讓我難以接受!金錢可以在頃刻間給你性快樂,但是,卻使你喪失了名譽和公德。一個史地學家說過:金錢能辦到的事都是小事,甚至是毫無價值的事,與名譽和公德比起來,你從婊子那裏得到的快樂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