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找你聊聊,不介意的話,就聊聊你和周憫。”金文起竟說。
朱文一笑:“我當然願意跟你聊,和女人的事如果不能跟哥們兒聊聊,心裏像長了草。”
車到了金文起他們小區的街口,他突然問:“周憫是不是沒走?”
“沒走,就在賓館裏等我呢。”
“那你就把我放這兒吧,好幾天不回家了,我想在街上走走,順便給你嫂子買點東西。”
朱文說:“像你這樣的人少,你真是一個模範丈夫。”
金文起吐吐舌頭:“沒辦法,女人得哄。”
走在大街上,看著匆匆來往的人流,他感到呼吸到了健康生活的空氣,心裏輕鬆了許多。
到了一家商場的門前,他正思忖著給齊玉文買點什麼,商場裏竟然走出來一個何小竹。他吃了一驚。
何小竹也看到了金文起,蹀躞著步子趕了上來:“金老師,這麼巧啊,竟碰上了您,前天我上您單位去了,說您去講課了,您是不是很辛苦?”
這細柔的關心讓金文起心中一熱:“不辛苦,就講一次課,其餘的就是吃喝娛樂。”
正對話間,何小竹身邊湊上來一個高個子的男青年,青年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何小竹的腰上。
“啊,對了,我介紹一下,這是咱們區著名的作家金文起老師。”
“金老師,您好。”青年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
“這是我的男朋友謝大林。”
金文起主動把手伸過去,握了握。
金文起看到何小竹今天穿了一身湖藍色的連衣裙,在室外的光線下,人顯得更加清俊白皙,甚至有點聖潔的味道。
他心中一動,真想跟她再聊一會兒,但看到青年與她親密的樣子,感到有些不相宜,便說:“你們忙吧,我也要買點東西。”
何小竹會心地一笑:“那我們就先走了,金老師回頭見。”
何小竹與男友往前走了,金文起還定定地站著。他一直盯著何小竹的背影。那個曲線玲瓏的腰肢隨著輕盈的步態,嫋娜地搖曳著,煽動著欣賞者的綺思麗想。但那腰窩上,卻有一隻手,一隻男性的手。
金文起心中竟漾起了一股難以描述的酸澀。
他已無心逛商場,怏怏不快地回了家。
進了家門,線條囫圇的齊玉文迎了上來:“你還知道回來啊,是不是把心都放野了。”
金文起知道這是自己女人表達親熱的方式,便勉強笑笑:“野不了,有你這根繩兒拴著呢。”
“就是,虧你還知道。”女人幸福地笑笑,又問:“吃得好嗎?”
“吃得好。”
“睡得好嗎?”
“睡得好。”
“住得好嗎?”
“住在四星級賓館裏還能住不好。”
“有桑拿嗎?”
“有。”
“你蒸沒蒸桑拿?”
“沒蒸。”
“你真不會享受,在外邊蒸一次三十多塊,不用白不用啊!”
女人為他的無端浪費感到深深遺憾。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你沒從房間裏斂幾個浴帽?”
“斂它做什麼?”
“在家洗淋浴時用啊。”女人比劃著自己的長頭發。
金文起不無遺憾地回答說:“沒斂。”
女人白了他一眼,掰著指頭數著:“一、二、三、四、五……你一共去了七天,七個浴帽就讓你白白扔掉了,可惜那麼好的房間讓你住。嗐!”
金文起苦笑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女人怎麼這麼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