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絕無奈輕笑,將她抱起,回到休息的帳營裏。巡夜的士兵見狀,也是見怪不怪的朝他躬身行禮,便繼續巡邏。
他將忌情輕放在帳營榻上,忌情睜了下眼。
“睡吧。”鳳君絕輕拍了下她的背,哄她閉眼後,方才起身去洗漱寬衣解帶,再重新回到榻上。
忌情尋著那熟悉的氣息靠過來。
他眸光柔軟,愛戀的輕撫著她的秀發,神情卻若有所思。這丫頭到底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君絕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抬手一拂,燭火熄滅,帳內一片昏暗靜寂。
這一夜忌情睡得很踏實,一夜無夢到天明。
她是被外頭操練的士兵聲音給吵醒的。醒來鳳君絕已不在身邊。
忌情洗漱一番,便到外邊去閑晃。有的士兵昨夜沒有見到她,有些意外,卻還是恭敬的朝她打招呼。
迎麵走來楊副將。他應該是聽說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來。
楊副將微笑著朝她打招呼,不待她開口詢問,便道:“王爺正在校練場呢。”
忌情朝他頷首致謝,便往校練場去。
她站在不遠處看著。鳳君絕身姿頎長清逸,藏青色的袍勁衫襯得人冷峻逼人,也意氣風發。
鳳君絕敏銳的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他,目光四下掃了一圈,發現她的身影。見他側首跟身旁的人說了幾句什麼,便朝她走來。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吵到了你?”
忌情挽著他的手臂,嬌憨的說了句,“你不在我睡不著了。”
鳳君絕眉眼溫軟。這小家夥怎麼變得這麼黏人?這不免教他有些猜疑,但卻又十分喜歡她這般依賴自己。
鳳君絕讓人將早膳送到了小山坡上,可以一邊看士兵操練一邊欣賞清晨的景色。
“吃完了一會我讓月眠送你回去。”鳳君絕伸手揩去她嘴角的饅頭屑,溫聲說道。
忌情有些不滿的噘起小嘴,“你就這麼想趕我走啊。”
“這裏環境艱苦,也不安全。”
“我又不怕。”忌情說。
“可我怕。”他溫柔的凝視著她,說道:“你會讓我分心的。”
忌情看著他,嘴唇蠕了蠕,最後卻隻是扁扁嘴,“知道了,不給你添麻煩。”
“不高興了?”
她哪有不高興啊,她本來就是憑著一股衝動跑來的,自然也知道她留在這裏不方便。她就是故意跟他撒嬌。
忌情卻見自己跟他相處的這副德性,越發覺得不像自己了。
這麼膩歪又愛撒嬌的女人到底是誰啊?她趕緊做回自己,“沒有啊。”
鳳君絕盯著她看。
忌情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才不想跟你們一幫大男子呆一塊呢。這裏床又硬,洗漱又不方便,生活那麼枯燥。”
鳳君絕笑道:“那你還跑來。”
她咬著饅頭,含糊說道:“我就是怕你太想我了,特意過來穩定人心,以慰你相思之情。”
鳳君絕被她逗笑了。
兩人愉悅的用完早膳,便牽手慢悠悠的往回走。
忌情本想將毒娘子的事告訴他的,但一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想讓他操心,便也就忍住了。
“這仗還得打多久啊?”忌情問。
“快了。”
“我聽說四王爺被金昭國給挾持了?”
鳳君絕轉眸看著她。
“你不打算營救他嗎?”聽說鳳君離在前往金昭國議和時,鳳君絕便向金昭國發起攻勢,擺明是要將鳳君離置於死地。
“你擔心他?”他淡聲問。
忌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麼跟什麼啊,我就是好奇問一下,你哪來那麼多心眼?”
這男人誰都不當一回事,偏偏就愛與鳳君離計較。就她所觀察,她也沒看出來鳳君離對他有多大的敵意,多深的仇恨啊。
他冷哼一聲,說道:“皇上派他來支援,而不是為成我軍的絆腳石。自己沒本事,不管得到什麼樣的待遇,都是他該受的。”
嘖嘖,聽聽這冷漠的手足之情。
忌情下意識的說道:“要是以後你也身陷險境,別人這麼想,你會有什麼感受。”
“技不如人,怨不了誰。”
忌情看了看他,也沒再說什麼。他有他的處事之道,她也不能強扭過來。畢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皇上若怪罪下來怎麼辦?”
鳳君絕特別傲慢的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能奈我何?”
忌情再度無言以對。她不欲與他辯論,免得這小心眼的男人又疑神疑鬼。隻不過,她覺得鳳君離算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但願他能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