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忌情跟不亂聊著天,不經意一瞥,發現他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繼而垂掩眸子,又沉默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的。”她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直接問。
初七緩緩抬眸,遲疑了下,輕聲說:“你方才說,我不你的奴才。”
“額?”
他那雙清幽幹淨的眸子直視著她的眼睛,不摻一絲雜質,隻是純粹的問:“你是不想要我嗎?”
忌情愣了愣,沒有及時回答。
“我知道了。”他清澈的雙眸驟然黯淡下來,複又垂下眼瞼,輕淡的語氣夾雜著一絲幾不可聞的落寞。
忌情眨眨眼。他知道什麼了?
不亂目光亦是來回在他們之間流轉著。他那雙閱人無數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爾後嘴角微微揚弧,一副即將看好戲的姿態。
鳳君絕你這臭小子,讓你不尊師重道,看來老天爺很快就會給你報應嘍。
是夜。
忌情睡不著。
鳳君絕剛離開,她便開始想念起他的懷抱。沒有他有力的臂膀擁她而眠,沒有枕邊熟悉的氣息,沒有聽著那穩健心跳入睡,她竟然失眠了。
忌情有些惱,這仗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啊?她嘴上雖不說,但她一點都不喜歡跟鳳君絕分開。
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麼?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黏人了呢?
好想去營地找他哦。
忌情無心睡眠,嘴巴就開始饞了。看了看外邊的天色,估摸算了下時間,她索性起床,穿戴出門。
這個時候,街巷應該還有賣宵夜的吧。
這個點廚房早已熄火,忌情也不想麻煩廚娘再起床重新生火。
她才剛跨出大門,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警覺的轉身,卻看到是初七。
忌情愣了愣,“你怎麼來了?”
少年看著她,淡聲答道:“我看見主人出門。”
忌情看了看他,哦了一聲。沒有問他大半夜怎麼還沒睡覺,他自然也就不解釋。既然跟來了,那就一塊去吃吧。
忌情一口氣吃了兩碗豆腐腦,又喝了半碗粥,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路旁的巷子裏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
忌情被嚇了一大跳。這聲慘叫,在寂靜暗黑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瘮人。她頭皮都發麻了。
而後她拉著初七躲進了一旁隱蔽的角落去。
“真晦氣!”一道粗聲的低咒響起。
“這南方男人,都跟個娘們似的經不起折騰。啐!”
忌情想要看清楚,可惜巷子深處,月光照不進,隻能瞧見那是一個高大魁梧的身材,背對著他們,正窸窸窣窣的提著褲子。
那黑影整理好衣裳後,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丟到地上,然後走出了巷子。
忌情一驚,連忙跟初七躲進轉角的凹牆縫裏,化身為壁虎緊緊的貼著牆麵。
等他走到前麵後,忌情才偷偷地側眸觀察,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他的穿著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士。
等他走遠後,忌情拉著初七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巷子。
待他們走到了方才的位置,赫然看到一具“屍體”躺在地上。
“啊——”毫無心理準備,她失聲叫了起來,驀地又似想起什麼,連忙捂住嘴巴。
好在也是見過世麵的,忌情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她蹲下身,觀察著衣不蔽體的男人,哦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她低頭靠近了些,發現他臉色慘白,雙唇腫破,臉上還依稀能看見像是被掌摑的紅印。身上處處是傷痕,視線往下,竟發現那話兒處還染有血跡。
她鼻端一動,還隱約嗅到了些許的酒味。
這副樣子,讓忌情很快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臉色頓時冷沉了下來,一股怒火竄了上來。
“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竟敢借酒行凶,侵犯一個未成年少年。
忌情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心中一喜,連忙道:“他還沒死,小七,快送他去找大夫。”
說完,卻得不到回應。忌情納悶的抬頭,卻看到初七瞪大眼睛,臉色難看的呆立著,一動不動。
她站起身來,擔心地問:“小七,你怎麼了?”
少年身體僵硬,拳頭緊握,呼吸急促,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整個人呈現出極度惶恐的狀態。
“小七、小七……”忌情伸手碰了下他的臉,卻發現他的體溫異常冰涼。
“小七,看著我。”忌情雙手捧著他的臉,將他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