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長得就一副讓人容易卸下心防的,笑容也很溫柔。就是說話故弄玄機,什麼叫“原來是你”?
忌情聽不出他的含義,但估摸著不是啥好事。
他看著,而她尋思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肚子搶先唱響起來。
忌情略顯尷尬。
那男子倒不以為意,頗為體貼地道:“冒昧請姑娘到此,多有得罪,我讓下人先帶姑娘回房休息一下,再給你備好飯菜。”
不知為何,這男人雖有溫煦的笑容,客氣的禮貌,但無形中又給人一種不容置的獨決,難道這就是天生氣質傲然嗎?
忌情還在出神,隻聽他揚聲喊了一聲,門口便來了一名侍女。
“姑娘請。”
忌情回頭,打量著那名女子。她雖不了解這北越國的民俗文化,但看這名侍女的穿著,不像是普通大戶人家的丫鬟。
“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帶到這裏有何目的?”忌情又轉頭看向那名男子,質問道。
拓拔簡好脾氣地笑道:“我是北越國的太子,我很樂意替姑娘解答疑問,但不急於這一時,姑娘接下來還得在這太子府上住上一段時間呢。”
忌情皺了皺眉,“你跟林衍是一夥的?”
他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靠,難怪呢,那冷麵神居然能夠調動北越國的禁軍封鎖城門,敢情是這太子在跟他狼狽為奸。
忌情表麵不動聲色,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然而心裏卻暗暗著急,被禁在太子府裏,這下就更難出去了。
鳳君絕能找得到她麼?
一路上,忌情故作閑聊的跟那名侍女搭話,奈何她嘴巴嚴得很,問啥都搖頭。
這太子府上的人,家教可真好。
忌情被安置在一間廂房,環境還不錯。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了熱騰騰的飯菜。
這樣的禮待,倒不像是囚犯,而是上賓。
忌情琢磨著林衍最後說的話和神情,總覺得有什麼陰謀。
算了,既來之則安則。
忌情坐在房裏慢吞吞的用餐,房門並沒有鎖,看起來像是給她自由。但忌情很清楚,他們絕不可能不防她的。
她若是衝動而為,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吃完飯,她起身走到屋外去消化消化。
她看院子一角的木架子上爬滿紫紅色的花,開得甚是奪目燦爛。
她好奇的湊過去嗅了嗅,叫不出名的花香,香氣竄入鼻間,竟覺得通體酥麻,好似有股小小電流。
忌情覺得有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
夜色漸深,天氣異變。烏雲濃霾將月亮吞沒,突地一聲轟隆聲,暴雨驟落。
忌情被驚醒。
狂風吹開了窗扉,冷風灌風,珠簾搖曳,碰撞聲急急,夜裏聽得有些瘮人。
她看向窗外,下雨了。
這還真是個多雨的季節。
她輕蹙了下眉,明明空氣濕冷,可為什麼她覺得卻有些熱戀。
她輕扯著衣領,蹭著身下冰絲軟褥,仍得不到紓解。
她工大下馬威深奧何須股難以言喻的熱流席卷而來。
她眸兒迷蒙,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外麵的瓢潑大雨,有股衝動,當即便下床衝出房門,想衝進雨裏,企圖消除身上的邪火。
怎奈,身體綿軟無力。
她這是怎麼了?是還病著嗎?
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她竟有些興奮。
雨水帶走了些許熱意,可還不夠。體內仍像有顆火球在燃燒,她甚至感覺到,心髒就像個大鐵爐,把血液燙得沸騰起來。
除了渾身的熱燙之外,還有強烈的眩暈襲向她的腦袋。
如此反常的感覺,使她越發的不發。
而此時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在顫抖,即便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她依然可以想象自己現在一定像隻煮熟的大龍蝦。
她雙唇微啟,呼吸急促。誰來救救她,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被那股邪火燒死的。
忌情撐著一絲理智想去找人來救她。她扶著廊牆,盲目瞎轉。不知繞了幾條回廊,終於無力倒在一個廂房間,身體不小心撞開了門,滾了進去。
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撲鼻而來。
忌情抬眼望去,迷蒙的視線中,看到房中有抹身影。
她想看清楚,卻隻看得模糊的輪廓。
忌情如同看到了救星,激動的朝那人而去,可雙膝發顫,剛站起身,又軟軟的委頓下去。
那抹影子緩緩移動,來到她麵前。頎長的黑影籠罩著她,她心想此人一定很高大。
她意識開始渙散,她無意識伸手抓住男人的下擺一角,“幫幫我……”
男人彎下腰,握住她手臂,將她帶進懷裏,然後輕而易舉的橫抱起來,毫不猶豫地將她放到榻上。
“我想喝水。”她輕喘的要求。
男人看了她一眼,轉身去幫她倒水。當他遞過杯子,忌情迫不及待的搶過來,喝得很急,水順著嘴角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