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覺得好笑:“我被困在這裏,你要跟我聊外麵的形勢?”

“你不想知道平南王府的動靜?”

“不想。”鳳君絕斷然是會擔心,會著急,說不定現在正在大肆的搜尋她的蹤跡。

而她被懷疑傷了公主,又在關鍵時刻失蹤。她多少能猜到目前情況估計很混亂。

但不知,鳳君絕又將如何利用眼下這形勢。那個好戰份子,是逮著機會無孔不入的。他究竟是會被她牽連,亦或是……借機遷怒於他人?

但,不管怎樣,她都斷然沒有半點興趣跟眼前這個男人分析討論。

麵對那雙冷靜慧黠的眼眸,他眯凜的扯唇,“真是個自私的女人。”

“自私是人的天性。”

“的確。”世上自私的人何其多,但肯這般坦承的人卻很少。

見忌情對他戒備得緊,閉口不談關於鳳君絕的任何事,想來是怕他抓到什麼弱點。

嗬,她說與不說又何妨?他自有眼睛看,有判斷力。

“現在京城被九王爺鬧得沸騰,多方勢力正在打探我們的消息。”

“那又如何?”

“看來他的確很重視你。”

“那又如何?”

她仍不動聲色。感覺這麵具男似乎想要試探出她在鳳君絕那裏究竟有多少份量,對他又有多少的利用價值。

他怎麼認為是他的事,反正她懶得跟他說。

“你的反應平淡得讓人起疑。”

她嗤笑:“那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受寵若驚?”

他不說話。

忌情沉默了片刻,方才冷然道:“我說過,我不喜歡被命令。身為一個被操控的玩物,我比任何人都渴求解脫自由。”

頓了頓,她故意嘲諷一笑,“隻不過,我似乎從金絲籠裏又轉到了另一個牢籠。”

“玩物?”他若有所思的咀嚼著這兩個字。

忌情看著他,說道:“九王爺睚眥必報,眾所皆知。當初不過是因為被替換了新娘,即便我是無辜的,亦被遷怒。而位高權重、又惡名昭彰的他,難免會結下許多仇怨和正義之士的撻伐,以他的女人的名義留在他身邊,便是對我最好的懲罰。你不過是那些想對付他的人當中,被欺騙的其中一個。嗬,說不定他也正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你們這些蠢蛋自投羅網。犧牲一個棋子,倒也是值得的,多麼高明的心計是不?”

“聽起來你似乎有諸多怨言和不滿。”

“沒人喜歡這種被算計的生活,不是嗎?”她眼珠子骨碌一轉,忽地提議道:“不如我們合作吧?”

他挑起一道眉,“合作?”

“不管你是想要找思月也好,想要對付鳳君絕也好,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你不過是想要拿我當籌碼,我也可以配合你。”

“條件?”

“我幫你的忙,而你助我離開。你們的恩恩怨怨,就不要把我扯進去了。”

他略略沉默,而後似笑非笑,“這算是背叛嗎?你可知背叛九王爺的下場會如何。”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用不著你操心。”

“那你要如何幫我?”

“這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不是麼?畢竟,你的對手可不是個善茬。”

他冷冷地看著她。這個女人,機智狡黠。即便身處不利的形勢,她仍能冷靜自若,與對方周旋鬥智。

原以為她隻不過鳳君絕迷戀的一個女人,現在,他不得不重新評定她了。

不過,饒是她再如何的聰明,他也一眼將她心思看透。跟他玩迂回戰術?嗬,有趣。那麼,他就配合一下她好了。

“怎麼樣?答不答應?”

他沉吟著,目光忽掠起一抹精芒,一貫冷捩的唇忽地牽起一抹詭譎的弧度,緩緩啟口。“好。”

忌情倒是沒表現得歡喜,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定然是對她不信任的。他們雙方不過都是在虛以委蛇,互相試探罷了。

他忽而起身靠近她,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巨大壓迫感。

他傾軋身軀,兩臂撐在她椅子兩側的扶手上,將她禁困在他的範圍之內。透過麵具,深不見底的眸凜然鎖視她。

忌情往後仰,背脊緊緊抵在椅背上,視圖拉開距離,卻發現退無可退。她警惕地盯著他突來的舉動,“你要幹嘛?”

他忽地捏起她的下頷,說:“既然要合作,那麼,證明你的誠意給我看。”

“怎麼證明?”

他忽地捏起她的下頷,近視仔細凝之,發現她有一雙很吸引人的眼睛。

正視你時,倔然不馴,不正視你時,慧黠靈動。此刻,她眼神裏又透著機敏警惕,仿佛有著隨時應對危險的能力。

真是變幻豐富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