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被禁足的第二天,宮裏就來了聖旨,宣她進宮麵聖。
估摸著是為了公主的事情。
來宣旨的公公起初還隱隱有些擔憂,畢竟那是九王妃啊,以九王爺那護短的個性,恐怕是難請。
卻不曾想王爺這回竟格外的配合,還讓王妃一人進宮。
忌情也沒說什麼,順從得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
跟著來宣旨的公公離去,連看都沒看鳳君絕一眼。
進了宮,公公引領她來到禦書房。在外請示了一下,得到裏邊的回應,方才推門請她入內。
忌情踏進去,發現禦書房內不隻是皇上,還有四王爺和那位公主。
嗯,看來果然是興師問罪的。
他們看到她獨自一人時,神情裏皆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意外。
忌情唇角幾不可見的微勾了一下,心裏盡是不以為意的冷然。
她對情情愛愛是真沒有太多的執著,聚散隨緣。隻是,到底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心裏到底還是不舒服的。
一開始她也一度懷疑他的用心,可漸漸的她還是信了,沉淪在他的魅力當中。
原來,他對自己不是那個心思,所以他的心才可以這樣偏向別的女人,可以無條件的信任別人。
腦海裏也清晰的浮現出花前月下,他拉著那女子的手,笑得那叫一個溫柔惑人。
她本還反複的思量,這次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畢竟兩國交好,對方是尊貴的公主,她實在是衝動了些,有點不顧大局。
也是因為之前鳳君絕一度的縱容維護,她確實是有點恃寵而驕,無法無天,任性妄為了。
忌情反省了一個晚上,也想了一個晚上,但她實在想不出來,她對他,究竟又有什麼用處呢?
人活於世,的確是為了實在其自身的價值。可是,卻不是拿感情當籌碼。
說不生氣是假的,當時也差點兒想要衝出去質問他,最後到底還是忍住了。
皇上見九王竟沒隨行前來,有些訝異。他應該猜得到自己召九王妃進宮的目的吧。
鳳君離亦很快斂起那抹神色,一臉平靜。
公主見到她仍是恨得咬牙切齒,瞪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
忌情上前幾步,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
皇上抬手免去禮數,看了看她,也沒繞圈子,直奔正題。
“知道朕宣你進宮所謂何事吧?”皇上沉著聲,自有一股天子的威嚴。
忌情態度不卑不亢,微垂首,回道:“還請皇上明示。”
她心知肚明,但不知皇上對她有何打算,自然是靜觀其變。
“朕聽聞你昨日在集市上與公主起了爭執,還動起了手,朕想聽聽你的解釋。”
嗯,沒有不問是非就當場定罪,她心想,不知是皇上明智,還是看在鳳君絕的麵子上。
“皇上,昨日我與公主確實是發生了一些誤會……”忌情一五一十,毫無隱瞞,不添油加醋的據實以報。
末了,她又說了句:“這事是我的錯。是我沒個輕重,不管如何,我都不該衝動,做出有損於公主顏麵的不敬行為。”
她態度出奇的誠懇恭遜,沒有推卸責任,這在他們的意料之外。還以為這女子被九王慣得已經無法無天了呢。
九王罰她一事,倒是有人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莫不是受過了管教,便深刻反省了。
隻是,以九王的性子,這也實在令皇上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竟會這般自覺。
皇甫沁靈一直在瞪著她。對她這認錯的態度很不以為然,她絕對不相信這女人是已經悔過了,想必隻是在皇上麵前惺惺作態罷了。
“你二人都是性子直率的人,造成這次的誤會,你們都有錯。但無論如何,王妃的確是過了。”頓了下,皇上看向皇甫沁靈,“公主,依你看,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才能滿意?”
就算是給她跪下磕頭認錯都不足以消彌她昨日所受的屈辱。她恨不得劃爛她的臉,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
可是,在她進宮前,使節有跟她分析過局勢。
皇上既把她二人同時宣進宮,想來是要借此試探金昭國此次前來的誠意。
再者,關於兩國交好一事,九王爺是持反對意見的。他主張戰事,他的野心,是想要收服統一,讓天闌國成為最強國,讓這世上隻有一個君王。
隻不過,金昭國這次是誠意滿滿,處處做得麵麵俱到。而若她對那個女人不依不饒的話,恐會成為九王爺挑起事端的導火線。
皇甫沁靈再衝動,也不是個無腦的。尤其看到她一人進宮,又一反常態的低姿態,說不定就是他們聯手在給她挖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