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親眼看到了?”
“大庭廣眾下,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
忌情盯著他看,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想知道他這話,究竟是隨口這麼一說,還是真的在責問她。
然而,他表情卻不似以往那般漫不經心,帶著玩笑的成分。
她不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做得過了,還是,他要在那婉兒麵前存心刁難她。
“總之我沒有,你愛信不信!”忌情懶得辯解了。
“你平時小打小鬧便也由著你了,放任你卻讓你越來越不知輕重,不懂分寸,闖了禍還不知悔過,毫無反省之意。”鳳君絕斥責。
忌情蹙眉看著他。任性的人是誰?不知輕重的人又是誰?對,是他放任了她,是他但凡興風作浪都要捎上她。然後回過頭來倒是什麼都是她的錯了。
“從現在開始,罰你禁足三日,抄寫十遍女則,還有今晚不準用膳!”說罷,便轉身離開,背影特別的無情。
忌情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的背影。
說好的要讓她在京城橫著走的呢?說好要護她周全的呢?這轉眼就翻臉了。
這尼瑪玩的什麼套路?
靠!難怪人家都說,寧願相信母豬上樹,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
……
忌情被禁足,鳳無塵也被趕回了宮裏。
雖說王爺罰她不準吃晚飯,但喜兒卻很是忠心,冒著違逆王爺的危險,偷偷給她送來了兩個饅頭。
“王妃,這是奴婢從廚房裏拿來的,您先將就著墊墊肚子吧。”
忌情躺在床上,曲膝翹起一條腿,雙手枕在腦後,眼睛盯著帳底,麵無表情。
心情談不上有多難過,就是挺無語的。
喜兒卻以為她因為被王爺罰而傷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勸著。
耳邊聒噪的聲音令她難以靜下心來。忌情起身,拿過喜兒好心送來的饅頭。
“行了,你別叨叨了,小小年紀咋跟唐僧念經似的,當心以後嫁不出去哦。”
喜兒癟癟嘴,被她說得既不好意思又有點兒委屈。“人家是擔心王妃嘛。”
喜兒伺候她有一陣子了,她對下人沒架子,漸漸的喜兒便也沒那麼拘束了。偶爾也會大膽的說出心裏的想法。
忌情笑著拍拍她的頭,“知道你忠心,謝啦。”她咬了一口饅頭說道。
“王妃,您也別擔心,王爺還是舍不得您的,頂多就是氣兩天……”喜兒想要寬慰她。
忌情擺擺手,說道:“我才沒那個閑功夫去跟他生氣呢,不用擔心我。怎麼你就拿了兩個饅頭,廚房就沒留別的菜了?”
喜兒一臉尷尬,支支吾吾了半天。她怎麼能告訴王妃,王爺已經下令廚房不準留任何食物下來。
忌情看她這表情,大概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此時此刻,她有一種回到最初被他奴役的那段日子。
嗬,男人啊!
一口氣吃掉兩個饅頭,忌情便又打算要躺回去。
“王妃,吃完咱們就開始吧,喜兒替您研墨……”
忌情懶洋洋的看她一眼,“開始什麼?”
“抄、抄女則啊……”王爺特地叮囑,務必要監督王妃把十遍女則抄寫完。
“抄個毛,愛抄誰抄。”怎麼著,還當真想讓她三從四德了。
“可、可是……”王爺要是怪罪下來,她可擔當不起啊。
忌情心想鳳君絕若有心要懲罰她,必然會有所交待。就算她能跟他強,可卻無法看著旁人受她牽連。
鳳君絕一向是個奸滑狡詐之人。
忌情見她惶恐的樣子,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認命的起身,“抄抄抄,我抄行了吧,瞧你跟要命似的。”
……
荷花塘,晚風送來淡淡的雅致清香。鳳君絕獨坐在亭子裏,目光專注的望著一池荷花,眼神卻幽渺得好似看向了遙遠的地方。
那抹身影映在淡淡的月華下,偉岸卻也縈繞著一種孤寂清冷。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似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毫無所覺般。
來人將食盤輕放在石桌上,沒出聲打擾他,亦沒有馬上走開。
片刻,低沉的聲才徐徐揚起,“你怎麼來了?”
他頭也沒回,但語氣卻篤定得知道是誰。
女子唇邊彎起清淺雅致的弧度,嗓音輕柔地開口:“王爺知道是婉兒?”
鳳君絕回過身,淡笑道:“你身上的香味,本王熟悉。”
聞言,婉兒臉上閃現一抹嬌羞,眼底卻蘊藏著濃濃的情意。
鳳君絕瞥了眼桌上的酒壺與糕點,“桂花釀?”
“嗯。這是婉兒在宮裏自個兒釀的,王爺要不要嚐嚐?”
“你還記得本王的喜好。”
婉兒笑了笑,上前一步,微微彎身替他斟上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