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歪著小臉看他,微眯起眼眸,撅起小嘴兒,“我當然……怕呀,我跟你說哦……我、我可是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呢。不想……嗝,就這麼莫名其妙就死翹翹了。”
鳳君絕聞言,眸底牽起一絲柔軟,微勾著唇,心情大好。
他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麼?
“那你信我嗎?”他問。
低低沉沉的聲,宛若夜風輕拂過耳邊,語息灼熱的拂進了心尖,她的心亦跟著燙起來。
忌情眯了眯眼,似沒聽到他的話,忽而不著邊際地問了句:“你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寫嗎?”
鳳君絕無聲的看著她。
忌情拉起他的手,食指指尖在他掌心上一筆一劃,極緩的速度寫著自己的名字。
鳳君絕隻覺得掌心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認真寫完,她抬頭衝他眯眼一笑。
“忌……情?”他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原來,是這個忌情。他一直以為,她姓紀,又或是,寄予希望的那個寄情。
“這名兒,誰給你取的?”
“我師父呀。”她手肘支在石桌上,撐著有些昏沉沉的腦袋。
“為什麼要給你取這個名字?”這個字,並不是很吉利。
“因為師父說……這世間,情之一字最傷人。師父不想讓我為情所困,被愛所傷……她說,唯有忌情忌愛,才能活得快樂自在……”她搖頭晃腦的說道。
鳳君絕看著她,心裏倒是有些好奇她師父了。想必,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忌情,忌愛……”
這世上,當真有人可以做到忌情忌愛麼?人有七情六欲方為人,哪怕是神仙也大多都逃不過情這一劫。從古至今,又有多少為愛瘋魔,為愛墜入紅塵的淒美愛情故事被人們津津樂道。
鳳君絕將她垂落在頰邊的一綹發絲溫柔地捋至耳邊,深深的凝視她,問道:“那麼,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忌情蹙了蹙眉,又眯了眯眼,爾後抿了抿唇,作勢苦思冥想。
可想了半天也沒聲,鳳君絕幾乎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情兒?”
她微微掀眼看他,嘟囔道:“我不知道呀……”
忌情伸手指著他的鼻子,說:“師父一、一定不會騙我的……你、你是大奸臣……大奸臣都沒、沒有好下場……喜歡你……會、會不會被、被誅連九族呀?”
鳳君絕啼笑皆非。這女人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這世上還沒一個人敢這般指著他鼻子罵他是奸臣。
“可是你沒人喜歡的話,好可憐哦……”
“是啊,很可憐,所以你不能不喜歡我,知道麼。你剛才已經答應母妃了。”他貼在她耳邊誘哄洗腦。
“死者為大,你不能騙她,不然會夜夜噩夢的。”
忌情皺著眉,撅著嘴,意識迷糊的被他一字一句的灌輸進去。她費勁的去琢磨他的話,可是腦子沒法正常思考,隻能隨著他低沉的聲而點頭。
“那你以後不可以再、再欺負我……不然我就、就不喜歡你了……”
她說著說著,便將頭垂在了他肩上,呼呼大睡了。
鳳君絕望著懷裏的小女人,不由勾唇輕笑,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
小東西,你親口許下的承諾,可由不得你再隨意收回了。
他將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來,抬頭望著天邊那一顆最大最閃亮的星辰,微微一笑。
……
翌日
唔。
頭好痛!
“醒了。”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忌情幽幽睜開眼,被窗外射進來的光線刺了下眼,她微蹙了眉頭,下一秒,男人的身影便擋去了光線。
她緩了緩,再度睜開眼,見鳳君絕側支著身子看她。
什麼情況這是?
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鳳君絕起身,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醒酒湯端過來給她喝。
忌情喝下後,意識也漸漸清醒,想起來昨晚她陪鳳君絕喝酒的事了。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又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嗯,還好,沒什麼異常,應該沒酒後亂搞什麼的。
不過以後還是少跟他喝酒了。這邪男大多時候是獸性,偶爾人性。估摸著昨天特殊日子,他才這麼安分。
忌情不僅酒量差,忘性也大。喝醉時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她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但也沒有在意。
起床洗漱,在前廳用膳。這時,管家來通報,說是有客求見。
鳳君絕一聽天機子三個字,連忙讓人有請。
忌情坐在飯桌前,一邊嚼著飯一邊若有所思。
天璣子,莫非就是釋無法那位神出鬼沒,雲遊四海,行蹤飄忽的師父?
少頃,管家將一位鶴發鬆姿的老者請了進來。
忌情望過去,那人一襲灰白色衣袍,長須花白,連眉須也是白的,可整個人看上去卻是精神矍爍,雙眸炯炯,麵相慈善,倒是有些南極仙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