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幽幽開口:“你有家人嗎?”
忌情一愣,沒料到他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我是孤兒。”她坦言。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我有必要騙你麼?不信我就不要問。”她嘟噥。
“那,你恨你父母嗎?”
忌情撇撇嘴,“不恨。”
“為什麼?”
“他們把我拋棄了,要麼是他們有苦衷,要麼就是不想要我了。不管是哪一種,畢竟分離了這麼多年,又沒有感情,況且我現在過得也挺好,師父也疼我,幹嘛要讓自己活在這種無聊的仇恨裏啊,沒什麼意義。”
“你倒是看得開。”
“看不開又能怎麼樣啊?開心一天也是過,不開心也是過。”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又道:“我現在整天被你惡整折磨,你是要我恨你呐,還是要我自怨自艾啊?”
鳳君絕定定地看著她,唇邊勾起一抹慣有的惡劣弧度,“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樂觀,讓本王想要狠狠摧毀。”
“你人格這麼扭曲,一定是有童年陰影吧?”話一出口,忌情便覺得,她可能是腦子進水了。
鳳君絕眸光微凜,陰冷的盯著她,“本王看你真的是活膩了。”
忌情沒所謂的擺擺手,“隨你啦。”這泉水好似真的有點作用,她身子的酸乏感逐漸消失,泡得舒服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甚至還肆無忌憚的把頭往他肩上一靠,眼皮也有些重。
“我是沒力氣跟你鬥了,你想怎麼就怎麼吧。不過現在能不能讓我先睡一覺……”她聲音裏透著濃濃的疲倦。
鳳君絕低眸凝著靠在他懷裏的人兒,啼笑皆非。
這女人……還真是囂張啊!
忌情這一覺睡得真踏實。床好軟,好香,好溫暖……
她將小臉貼著那溫暖處蹭了蹭,順勢伸手摟抱住,還挺舒服的。
察覺到懷中之物動了下,她咕噥:“萊恩,別動……”
下一秒,“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落在她臀上。
忌情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火氣才竄上來,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打我做什麼?”她皺眉,一邊揉著被打得發麻的屁股一邊質問。
鳳君絕冷著臉:“滾下去!”
“憑什麼?”
“這是本王的榻,你說憑什麼?”
忌情聞言,四周打量了下,竟發現自己是在他的寢室裏,再一看窗外,都已經天光大亮了。
她這是在鳳君絕的床上睡了一宿?
她這是有多累啊,睡得這麼死。更沒想到,他會容許她睡在他房裏。
也不知,有沒有趁她睡著占便宜。可她不敢問,問了,恐怕隻會讓自己陷入尷尬境地。
這邪男的心情還是陰晴不定,變化無常。抱她上來的是他,攆她的也是他。
她認命地下床準備離開。
“等等。”
她止步,轉頭看他。
“來恩是誰?”
忌情愣了下,想了半天,旋即疑惑地看著他。
“你怎麼會知道?”
還真有這號人?鳳君絕皺眉。
“是誰?”
忌情雖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卻還是老實回答:“……我的狗。”
鳳君絕微怔,眉梢抽搐了下,臉色卻更難看,冷厲一斥:“滾!”
滾就滾,凶什麼啊!神經病!
她莫明其妙的斜了他一眼,大步走出去。
拉開門,正好與門口的月眠撞個正著。
月眠打量了下她這身打扮,穿著單衣,未綰的頭發淩亂,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這個時候,從王爺房裏出來……
月眠腦子裏不免有了遐想。他一臉詫異,昨晚王爺跟她……
王爺可是從來沒留女人在房裏過夜的啊!
忌情在鳳君絕那兒受了氣,自然也沒啥好臉色,瞪了月眠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月眠被吼得一頭霧水,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大早的火氣這麼大,莫非,跟王爺沒磨合好?
這種事,熟能生巧嘛。多來幾次便好了,氣什麼呢?
月眠心頭嘀咕著走進去,卻看到王爺臉色也同樣不好。他猶豫著,要不要等王爺心情好些了再來稟報。
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
鳳君絕卻瞥見了他,低沉開口:“什麼事?”
月眠看了他一眼,遲疑片刻,舉步走到榻前,心頭對他和忌情姑娘的事兒仍好奇不已,表麵卻不動聲色。
“爺,瞑傳來消息了。”
“如何?”
月眠沉默了下,仍據實以報,“還是沒找著。”
鳳君絕微斂眸子,臉色有些冷凝。許是聽到太多失望的消息,已經麻木淡定了。
“爺,後天便是月圓之夜,您看,要不要先回生殺門避一下?”
鳳君絕淡淡地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