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指尖在她臉上肆意遊弋,漫不經心地描繪了一番,隨即目光落在她吃力攀住樹幹的小手,指關節都已經開始泛白了,一對纖臂也在微微顫抖著。

他忽在勾唇,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躍上薄唇,瞅得忌情心中警鈴大作。

倏地,他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忌情瞪著他的手,還沒等她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左手就被他輕鬆的扳開。

忌情臉色驚變,身子搖搖欲墜。

“鳳君絕,你幹嘛——”

男人往樹下看了眼,“這個高度,應該摔不死人。”

對,摔不死,頂多就是殘廢而已。忌情抬眼瞪他。

她左手腕被他捏在手中,右手手指開始一根根從樹幹上被剝離,她艱難的又黏附上去。

“要本王拉你上來麼?”

忌情滿眸質疑,他會有這麼好心?

“回答本王幾個問題,本王就拉你上來。”

忌情快撐不住了,咬牙,“問!”

“你的名字。”

“張翠花。”

右手一根手指被男人扳起,忌情連忙大叫:“忌情,我叫忌情!”

男人犀銳的眼神盯了她好一會,像是在確定她有無說謊。

片刻,他又問:“來曆。”

“21世紀。”

鳳君絕眼底泛起疑惑,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地名。

“那是什麼地方?”

忌情是被折騰得有些脾氣了,口氣不太好地解釋:“就是千年之後的未來世界,等你以後死一死,說不定也有機會穿越過去。”

男人手一揮,她右手失去支撐。

“啊——”

下一秒,左手卻是一緊,男人扔拽住她的那隻手,沒讓她掉下去,看向她的眼神,卻警告意味濃重。

她就知道說真話不會有人信,老實說,她自個都不願意相信。

“花果山,我從花果山來的。”她連忙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我的手快斷掉了,你先拉我上去,你想知道什麼,我保證會老老實實的告訴你——”

鳳君絕見她小臉扭曲,略略思忖,隨即稍一使勁,她人便已落在樹上,身子晃了下,隨手攀住男人的臂膀穩住重心。

鳳君絕腦子裏飛快地掃過著這個地點,仍舊陌生。名字聽起來,倒像個世外桃源。連追影都查不到的來曆,那份神秘感令他對這個女人又多了幾分探究的興趣。

“哪個方向?”

“一路向西,翻過七七四十九座大山,越過八八六十四河流,走個九九八十一天,估摸就能到了。”

男人幽邃的眸子裹著陰冷。“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喂,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壓根就不相信我的話,幹嘛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我。你九王爺勢力這麼大,你若不信,就去查啊。”

哼,你查得到的話,本姑娘管你叫祖宗!

鳳君絕犀利的眼神直盯著她,忌情坦然地迎視他,沒有絲毫閃爍。

半晌,男人還沒表態,忌情的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的響亮。

她小臉閃過一抹尷尬,隨即開口:“呐,該說的我都說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她打算原路返回。

男人揪住她的後領,“去哪?”

越獄失敗,還能去哪?忌情有些不甘心,沒好氣地道:“回大牢。”

“你倒是很有覺悟。”

忌情假笑:“王爺調/教得好。”在他的惡勢力之下,她還有別的選擇麼?比起蹲大牢,總好過被他綁在床上吧。

男人薄唇微勾,“衝你這份覺悟,本王應當對你從輕發落。”

忌情蹙了下眉,為毛她覺得“從輕發落”這四個字,聽起來特別的詭異啊?

……

“王爺,您當真要把那女人留在身邊嗎?”月眠有些擔憂的問。

“王爺,那女人來曆不明,屬下覺得,還是先暫時將她關進牢裏為好。”追影也提出建議。

“放心,她傷不了本王。”鳳君絕負手立在走廊,目光鎖住庭院中的那抹嬌小身影,見她一臉忿忿的捶著盆裏的衣衫,依稀還能看見她蠕動的雙唇,不用聽也能猜到她定然是在咒罵她。

“可是……”追影還想說些什麼。

“一個女人,你們有必要這般如臨大敵麼?”鳳君絕淡淡說著,隨即邁開修長的雙腿朝她走去。

他們想要跟上前,卻聽王爺道:“不用跟著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