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兮一怔,立刻抬起頭來,瞧見淩天胤卻好像看到了鬼,一個激勵起身來,“哎呦,您走路怎麼沒聲兒呢!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她說著,一邊拍自己的胸脯,一邊往外頭移。
見她就要移到尖山假山邊兒上,他冷冷的看著她,“站住,朕還沒讓你走。”、
柳木兮隻好住口,放下手來,直接道,“如您所見,奴才在偷懶兒。”
“偷懶你還能說的這麼理智氣壯!還是在朕麵前!”淩天胤氣得眉毛揚起。
柳木兮微微低著頭,心裏頭明白淩天胤平生最恨別人騙他,而今她說實話,他卻還是要動怒。
誰料他又冷笑一聲,“看來,碎玉軒的活也不輕。”
“回皇上的話,是不輕鬆。”柳木兮如實道。
“比起養心殿呢?”他又問。
這不是廢話,柳木兮心想,養心殿一大幫子奴才幹活,自己做皇上身邊的奉茶宮女,自然是隻用奉茶,其他什麼都不用幹,而蘇嬪的碎玉軒,雖然不大,可是犄角旮旯多,奴才也少,凡事還是她和錦繡幹得多,自然在養心殿當差輕鬆。
柳木兮便道,“回皇上的話,都差不多。”
“都差不多?”他聲音變得怪異,又往後退兩步,堂堂穿暗紫色龍袍威嚴的皇上,直接坐在了後頭的大石頭上,看來是鐵了心的審問柳木兮的架勢。
“是的,在養心殿是身體輕鬆,心靈負擔,在碎玉軒是幹活多,身體不輕鬆,可是隻要幹好活,心靈就輕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柳木兮有理有據。
“你怕朕?”淩天胤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脖頸一圈白色的鹿茸毛,都在嘚瑟似的隨風抖動。
“怕,天子龍威甚嚴,是奴才都怕。”
“哼,撒謊,你若是怕朕,就不會一次次膽大妄為,將朕惹惱!”
柳木兮有苦說不出,若是說不怕,他又該說,自己褻瀆龍威,連皇上都不怕,還會怕什麼,對了,得加上了不服管教的罪名。
淩天胤炯炯的眼神盯著她,她彎著身子,看不見全臉,隻能瞧見她眉眼平淡如初,好似沒什麼情緒。
若是沒有這些是是非非就好了,柳木兮想。
可是她這樣的平靜,仿佛就是不把人放在眼裏。
淩天胤眉毛深深的擰起,一股子氣憤之意,一向淡然冷靜的他,在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火氣就會被輕而易舉的點起。
“朕說過,不想再見到你,你還經常出現在朕的麵前,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裏?”
柳木兮愣了愣,抬起頭來,清亮的眼睛,終於布滿憂色,“不是的皇上,您就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不將您放在眼裏啊。”
“別人說的話,朕都信,唯獨你,朕一個字都不信。”
柳木兮無言了,這話她沒法再接,什麼時候自己,又成了麵前人得眼中釘,肉中刺。
“說吧,你幫蘇嬪爭寵,就是為了幫你自己,重新接近朕吧。”他的聲音冷淡,眼睛卻在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