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一臉驚恐,“你不覺得我們皇上好看?”
“不覺得,長相雖然俊美,可是太過精致完美,總感覺若是裝扮成女子,那就是一個花姑娘,太過陰柔,可偏偏氣質也太過森冷,給人不近人情,不食人間煙火的不真實感。”說著,柳木兮頓了頓,繼續說些下去,“這樣容貌和氣質處在兩個極端的人,在自身形成了不好的感覺,總之,我是不覺得好,所以我也不喜歡。”
玉漱切的一聲,“皇上哪兒需要你喜不喜歡啊?那天下的女子,誰不想得到皇上的青睞?可咱們皇上偏偏不近女色,對於他來說,女色可有可無。”說著,玉漱歎了口氣,“可皇上,同樣也是一個癡情的人,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忘記先皇後,不然後宮這些個嬪妃,哪能個個都無孕。”
柳木兮啞住,不該說甚,隻覺背後升起一股子寒氣。
那森冷的聲音,好像一直爪子,一點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從人的身子上麵慢慢爬出來。
“誰準你們妄議朕。”
柳木兮還算淡定,隻是轉過身,又趕緊跪下,那玉漱驚嚇的尖叫一聲,差點都要昏死過去似的,起了一頭的虛汗,渾身輕微發顫。
柳木兮瞧見,玉漱的嘴唇都發白了。
君陌看了一眼兩個宮女,又道,“玉漱,你先下去。”
玉漱如獲大赦,看了一眼柳木兮,看盡退下去,跑回慈寧居裏去伺候。
柳木兮還跪在地上,感受來自頭頂的熊熊目光。
那靴子近在咫尺,她想自己真是不走運,說個別人壞話,還能讓當事人聽到,這個當事人還是當朝天子,而她剛剛還說他陰柔……
她覺得那靴子的主人,隨時就要暴怒,踩著一腳的血,就會朝她踢過來,將踹在雪地裏連踹幾腳,來解解氣。
可是等了許久,麵前的人都沒有東西。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皇上,奴才剛剛不是在說您,奴才是在說一個討厭的人…您可別誤會,您這麼尊貴,這麼聖明,怎麼會是我剛剛說的那人呢?”
“哦?你還說了朕什麼?”
他幽幽的聲音似乎充滿了疑惑。
柳木兮驀地鬆了口氣,心道原來他沒聽著,於是喜滋滋的抬起頭來,露出笑容看著他,“皇上,奴才誇您呢!”
君陌冷哼一聲,“誇朕,若是誇讚,聽到朕的聲音,怎的鼠膽成直接下跪?”
“我,這……”
“行了,起來吧,隨朕走走。”他不耐的說罷,先提步出了慈寧居。
柳木兮趕緊起身來,打了打身上的雪,跟上他。
君陌走的很慢,這種天氣,宮女太監都很少出來了,所以雪地上厚厚一層的雪,踩下去便是一個腳印,每踩下去一步,便是哢嚓的聲音,倒也叫人沒法走的快了。
柳木兮將手縮在衣袖裏,麵對著迎麵而來的寒氣,看著前麵挺拔的背影,在想,他現在在想什麼。
她記得往年的時候,她會在春景殿的院子裏,堆一個大大的雪人,還會宮女太監們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