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商品是個平等派,民主是個好東西(寫在前麵之一)
一個10多歲的小姑娘放學回家,告訴媽媽。老師說,美國的椅子一坐就塌。媽媽沒有說什麼。媽媽個想讓孩子和老師有不同的思想。
小姑娘長到16歲了,高中二三年級了。她問媽媽:為什麼男人和女人結婚的時候並排站在一起就會生孩子,那麼女人在街上走,常常有男人相向而行,擦身而過的刹那,其實也並排了,為什麼就不會生孩子?
像這樣笨的小姑娘,一定是我了。不過,那時候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差不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生出來的。我一個同學也老是追問她媽媽。她媽媽終於告訴了她“實情”:孩子是從媽媽胳肢窩裏生出來的。
在那個時候,我們都很年輕,很年輕,很年輕。
年輕的時候,我們都很單純,很單純,很單純。
單純的時候,我們都很愚蠢,很愚蠢,很愚蠢。
80年代之前,是70年代;70年代之前,是60年代:60年代之前,是50年代。50年代才有我那樣的苯女孩。但是,六七十年代的人,“更笨”。2008年《財富》雜誌公布世界500強、中國內地民企有了一家:聯想。聯想還是2008奧運的頂級讚助商。可是聯想老總柳誌1961年在大學餓得沒東西吃時,“笨笨地”用感冒藥充饑。1966年開始,老舍投湖,胡風繼續受牢獄之苦,錢鍾書當“鄉郵員”,熊熊的火光中,燒書,燒書。於是年複一年,北京家家戶戶儲存大白菜;上海一條條街頭長凳上擠著一對對情人談戀愛。
1980年周揚走進胡風的病房,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1986年,中國作協還在79了6年唐山大地震後蓋的抗震棚裏會見貴賓。會見深圳的粱湘那次,7個作家裏有5個是前右派。80年代初第一次有港客來我家,看著我衣上的補丁,那眼神,才把我提醒。我本來已經習慣了身上的補丁和精神的補丁。
變革的動力,在於迫切需要變革的人。
1979年,北京百貨大樓第一次出售香港產的磚頭錄音機。前一晚通宵排隊、發號,眼看再排下去錄音機可沒那麼多,百貨大樓的工作人員隻好把門外的人全轟進大樓關上大門:錄音機隻有這些,外邊的人不準進了。被關一夜的人都覺得特幸運呢——他們將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批在國內買到錄音機的公民。
80年代,北京的書店裏出現了吉田茂的《激蕩的百年史》、托夫勒的《第二次浪潮》等等以前我從未接觸過的書,叫我這個剛剛走出六七十年代的人,心裏真正激蕩起改革開放的浪潮。
激蕩起來的中國內地,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海南,有戲言:一片樹葉掉下來砸死二個經理。改革開放,對於民眾,不是一個理念,而是一種利益的驅動。是壯大自己同時就壯大了國家的使然:
1985年7月到8月,廣東省的車禍7萬多宗,死者1000多,傷者7000多。但是深南公路上,密密匝匝相向而行的車流還是“視死如歸”前仆後繼。
人往高處走。
當然,有太多成長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