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工作組果真多次出現險情。有幾次是故意騎車撞你,然後還說你撞了他,尋釁鬧事。有兩次最危險,無牌照的大汽車故意撞他們,幸虧工作組一再叫人們警覺,他們一看不好,跳下車子人滾到道旁的大溝裏,軋壞了一輛車子,省縣工商局同誌受了輕傷,汽車揚長而去。還有一次,省、縣檢察院的同誌看到後麵一輛無牌照汽車瘋狂而來,他們趕緊下車躲在公路邊的斜坡上。車上人一看,要撞他們,汽車就會翻在溝裏,他們才躲過一劫。
工作組同誌包括縣裏配合工作的同誌都十分氣憤,大家感到這不是一般事故,顯然有一隻黑手在後麵操縱,連縣紀委、檢察院、工商局的有些領導雖然不敢明說什麼,也看出來這背後有故事,非常不滿。倒激起了人們的公憤,不少人暗中向工作組透露有關案情。還有些不透露姓名給工作組打電話,報告縣裏、鄉裏有些領導在背後抵製調查的內情和各種嚴重問題,使工作組很快掌握了許多有關問題的內幕及縣裏各方麵的實底。真正是應了那句話: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甄書記、包局長、姚副局長就不僅是氣憤,更是十分焦急,這樣下去,還怎麼開展工作?下來以前白書記就預見這縣裏的複雜情況,說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一定要保證人身和財物的安全,現在關鍵材料丟失,人身受到嚴重威脅,這還行嗎?便決定找矯書記、縣長和紀委書記談話,質問這是怎麼回事?矯書記當然不會承認是有意所為,隻推脫說這隻是一些偶然事件。
甄書記說:“你們縣裏治安就壞到這種程度?如果平常都是如此,壞人在縣裏這麼猖獗,橫行無阻,就憑這一點,不用說公安、檢察院等有關部門了,你們縣領導還有法交代嗎?而且我們每次出去,連縣裏陪同的人出發前都不知道去哪裏,這些壞人怎麼把所去地點、時間掌握這麼清楚呢?你們自己說吧!這是什麼問題?”縣裏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矯書記看不說話也不是事兒,便說:“平常沒發生這麼多事啊!”
“這正好說明問題,這都是針對省裏工作組來的,什麼人會這麼幹?即使有人想幹,可他對工作組的情況又怎能摸得這麼清楚?”甄書記嚴厲地質問說。
“這都是真的嗎?沒這麼嚴重吧!”縣長這半天沒說話,可能他也不理解,有點莫明其妙,感到沒法插嘴。但看到矯書記麵對甄書記的責問,沒有立即回答,他才把他的疑惑提了出來,看來他可能是真的不了解實情。
“這能是假的嗎?”甄書記斬釘截鐵地說,“省裏的人和縣裏陪同的人,都讓無牌照大汽車撞到大溝裏摔傷了,自行車也軋扁了,這才幾天這樣事兒就發生了好幾起,還有人用自行車故意碰撞工作組。我們每次都向縣委寫了報告,你作為縣長、縣委副書記難道就不知道?”
問得縣長瞠目結舌,他尷尬地看了看矯書記,以為他會給自己一個回答。但是矯書記卻沒有正眼看他,呆板的臉上似麻木又似冷落。他沒辦法了,便回答說:“甄書記!對不起,我不是明知故問,是真的不知道。”
縣長疑惑的目光和矯書記貌似冷落實是回避的呆滯目光,都看在了甄書記的眼裏。她馬上目光逼視著矯書記說:“矯書記!每次發生這類事件我們都向縣委作了彙報,交給了你。難道你連副書記、縣長都不讓他們知道?你是覺得撞傷了人,這事太小?要知道真要是撞死兩口子,你還能脫掉幹係嗎?還是因為這類事在你們這裏經常發生,司空見慣你就見怪不怪了?不值得向常委們通報?”
“不!不!哪裏會經常發生?”
“那就是這類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不必讓其他領導知道了?”甄書記的兩眼直盯著矯書記質問說。
“不!不!哪能是微不足道呢!”矯書記抬頭看了一眼甄書記,他害怕那兩道像錐子似的目光,趕緊低下頭去,心中十分慌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可是又不能不回答,所以語無倫次地說:“是覺得這些事太嚴重了,這幾天攪得我頭昏腦漲忘了向常委們通報了。”他又覺得太嚴重倒忘了向常委們通報說不通,又忙改口說:“也是覺得這事盡量不要擴散,交有關部門暗中去調查可能更好一些。”
包局長一看矯書記這種窘迫,覺得不能讓他太下不來台,以後還要共事呢!便說:“過去的事兒不提了,交有關部門去偵破就行了。今天幾位主要領導幹部都在這兒,今後可不能再發生這類事件了。”
矯書記好像落水快要沒頂的人,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這次卻回答很快:“一定,一定,我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他保證得這麼幹脆,這麼絕對,不僅是甄書記,屋裏幾個人幾乎都同時奇怪地看著他,看得他直發毛。這時甄書記發出了疑問:“矯書記!你說不發生就不會發生,還能絕對保證,那以前為什麼屢屢發生呢?”這疑問直接把懷疑對象引到了矯書記身上,簡直把矯書記逼到牆角,再也沒有退路了。
矯書記馬上意識到剛才一著急,那保證說得太絕對了,幾乎露了馬腳,讓人家抓住把柄。他終究是幾年的書記了,急中生智馬上解釋說:“以前疏忽了,是我們的失誤。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我不保證行嗎?有了以前的教訓,我們要采取保證的措施嘛!我的意思是工作組外出調查,都有一個攜帶武器的民警做保衛工作,不知幾位領導是不是同意?如同意從明天就實行,我看那些流氓無賴還是別有用心的人,誰還敢滋事生非?”
幾個人都說:“這個辦法好,保證工作組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了。”甄書記卻有不同意見:“這樣不好吧?我們辦案向來不用武裝警察保護,現在這樣省裏的、縣裏的幾個人一去,人們已經有顧慮了,再加一個帶槍的警察,那群眾還敢說話嗎?”
“要怕群眾有顧慮,讓公安人員一律便裝,槍支不準外露,要嫌人多,縣裏有關部門少去人或不去人,這總行了吧?”矯書記也覺得以前弄得太出格,不敢再玩這類邪的了,可是今後真是沒事了,不顯然以前有鬼嗎?所以他堅持派武裝人員保護。
“那也不行,我們都是一般工作人員,出去要派武裝人員保護?不能有那麼大的譜兒。那影響太壞了。”甄書記仍然拒絕,她心中明白,鬼都在你那裏,你不搞這事就不會發生。你說是派的武裝人員,誰知道你派的是些什麼人?即便真是武裝人員,有人借機散布工作組帶武裝人員下去威脅群眾,逼供查案,影響豈不更壞,所以甄書記把這種可能也說了,堅決不讓武裝人員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