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她身上淺淡的舊傷,他懊悔地歎了口氣,激狂的興致突然就變得溫柔下來。
她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撩起一陣火,“輔政王,女王陛下我等不及了。”
“藍!”她總是知道,如何撩撥得無懈可擊的他失控!“你……還沒有完全康複!不能太過。”
的確沒有太過,隻是,她也不曾想到,自己會虛弱到如此地步。
太過主動的代價是,她狼狽不堪,半天下不了床。
伊芙宮的宮人們惶惶不安,在祈禱中熬過了一天一夜,生怕太後娘娘突然駕到伊芙宮……
李益淳進來門檻時,仿佛置身夢中,湛藍正坐在梳妝台前兀自補妝,花蜜珍珠粉卻大都是往斑駁的脖頸上按……
“再動就畫歪了!”與她相對而坐的赫連恒握著眉筆輕斥,“一會兒又要洗了重畫!”
夫妻兩人如此親昵完滿,仿佛不曾有任何裂痕。
不等李益淳回過神來行禮,湛藍就喚他,“奕淳,過來這邊吧!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好起來。”
“倒是還來得及,否則,女王陛下再有三兩日不吃藥,怕是藥石無效。”
他背著藥箱進門,聽到窗外的動靜,忍不住看出去,正見梁福帶著一群小廝往院子裏搬蘭花,這個季節,大片蘭花擺在外麵,恐怕是要白白葬送了。
湛藍也疑惑,“擺那些花做什麼?”
“過年,看著喜慶。”一雙遠山黛,總算是過得去。赫連恒滿意地端看她姣美的臉兒,濃淡相宜,恰到好處,方才擱下眉筆。
她揶揄歎氣,“是想掩蓋那片被砍得亂七八糟地竹子?”
“那是唐刃喝醉了酒砍掉的,我還罰他了呢!”
“是哦!”既然他有意隱瞞,她便見好就收,沒有戳穿他。
倒是李益淳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聽上去大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因為他最清楚,可憐的輔政王,那天晚上酩酊大醉,把“我不是替身”當成了憤怒劍訣,劍影如風,一夜功夫完畢,那片竹林就成那樣了。
赫連恒終於隱忍不住,問出心底深藏已久的問題,“湛藍,你在穆薩麵前,到底服用的是什麼藥?”
“我自己研製的。”湛藍悻悻一笑,打算敷衍過去。
豈料,某人卻偏不放過她,那毒藥一事,讓他一直費解。
她不是愚蠢之人,甚至稱得上聰慧絕頂,他不相信,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真舍得撒手人寰。
湛藍被他瞧得尷尬,要逃避這個問題已經太晚。
李益淳按住她的手腕,見她張口結舌,支支吾吾,便道,“依照我推測的藥方看,陛下要研製的是假死藥,但因時間匆促,一味藥用的過量,便成了劇毒。”
原來,是學藝不精!赫連恒釋然冷哼,俊顏卻嚴苛繃緊,眸光冷得刺骨,“完顏湛藍,從現在開始,不準再碰那些藥草!”
“當初是為你解毒蠱才碰的……你怎麼能忘了?!”
她的解釋,低如蚊蚋,卻沒有逃過他敏銳的耳朵,鷹眸依舊清冷,眼底卻變得溫柔。
往事曆曆浮眼前,有些甜,有些苦,有些令人心酸的澀,卻彌足珍貴。
他握住她的手,溫柔回她三個字,“我沒忘。”
輕舞一闋扣心弦,同床共枕結發情,當吸血妖孽之事鬧得滿城風雨,他四麵楚歌之時,唯有她為了幫他解毒蠱而絞盡腦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