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這樣做過？”
抽抽噎噎的聲音含混不清，“其他好奇的宮人都向奴婢打探，還給奴婢各種好處，奴婢扛不住蠱惑，就說了些他們最想聽的話。”
“知罪能改就好。”
蝴蝶振翅，鬧出毀天滅地的風暴。一句言辭，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引得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隻蝴蝶便是死罪了嗎？
湛藍感喟一歎，微揚唇角，並無絲毫怒色。
宮裏蠱惑太多，好奇的人也太多，不諳世事的女孩，犯這樣的錯在所難免。
“你是恒派在我身邊的人，我沒有想到，從月魔地宮裏出來的人，會犯這樣的錯。母後把你安排來這裏，沒有割了你的舌頭，沒有傷你性命，也算是顧念了我們的主仆之情。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和冬兒當妹妹看，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疼惜小小恒，我們就像是一家人。說起來，你犯這樣的錯，也怪我管教不嚴。”
巧卉低著頭，慚愧地恨不能一頭撞死。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有十八歲了。”
“是。”
“十八歲，在這個世界裏，是老姑娘了呢！”湛藍傾身，拍了拍她的肩，“出宮吧，在最好的年華裏，去享受一下自由，找一個心愛的男子，與他雙宿雙棲。”
巧卉不禁懷疑自己聽錯，“女王陛下……”
“你沒有聽錯。”
她沒有被賜死，反而還得了自由？“太後娘娘留了奴婢的命，說，等女王陛下回來自會懲罰奴婢的。那些童謠傳開來，奴婢便想自盡謝罪，但奴婢還是想見陛下一麵……”
“傻丫頭，有人要我死，才借機挑釁的，這件事，雖然是無風不起浪，卻著實怪不著你。”湛藍要站起身來，她扶著後腰使了使勁兒，卻沒有站起，“來，扶我一把，把我送到伊芙宮吧。”
巧卉忙抹去腮畔的淚，起身攙住她。
剛走出浣衣局，馬蹄聲便從宮道盡頭傳來，湛藍心頭一震，抬眼望去，就見一身金甲的赫連恒正策馬過來，那威風赫赫煞氣四射的冷酷身姿，俊美不凡，讓她心口一下子注滿了甜暖的喜悅。
她站住腳步，等他翻身下馬，才迎上前，貪看他難得身穿鎧甲的樣子。
“比我期望地回來得快。”
溫柔一句話，融化了他所有狂煞的冷，落在了心坎上，暖暖醉了神魂。
“境況有變，這就啟程出戰。”赫連恒看了眼忙跪在地上的巧卉，“你竟為了這種不知輕重的丫頭到處亂跑？！”害他滿宮尋她，心裏難安。
“她已經夠難過的，別怪她了。”湛藍擺了下手，示意巧卉退下，“去收拾包袱，現在就可以出宮去了。”
巧卉又跪下了謝了恩，才退下。
赫連恒深知湛藍對宮人寬容，便沒再多計較。“藍，鬆鑾山的事，別放在心上，就按照國師的法子解決，由他監國，你安心呆在伊芙宮養胎，我很快就回來。”
“你就這樣啟程？”她戀戀不舍，因為這太過突然的分別，頓時惶惶無措，緊握住他的手，不想再放開。“剛回來，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就這樣啟程，會累壞的。讓襲、秦景瑞、風他們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