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淋浴下,我緊緊地抱著駒兒動情地說:我的小公主,你知道嗎,你是美麗的公主在救落難的書生。
駒兒還剩六百多塊錢,我領她出去,買了一台二手的三輪車,一台煤氣爐和一盞汽燈。幾乎把錢花得一文不名。我對駒兒說:咱們致於死地而後生,不留退路,今天開業,今天一定要賺錢。
駒兒是我一輩子都沒見過第二個在幫男人做事上寬容豁達、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縱恿男人,我買東西花錢,她不阻攔,任由我隨意妄為,隻是看著我嬌嬌地笑。我總覺得她的心把草原都裝來了,要不為什麼那麼寬廣?
半夜兩點鍾,我們收攤。銷售額賣了349元,這樣賣四天就回本。為了慶祝,駒兒也陪我喝了啤酒。
駒兒洋溢在幸福當中:哥,你長胡子長頭發配著紅體恤,這種扮相真帥呀,我有幾次看著你挽著袖子在那炒菜的樣子都迷得我忘記招呼客人了。我很衝動地就想上去吻你。
我得意忘形地說:別誇我,那樣我會驕傲,不過你想幹啥就幹啥。
駒兒:哥,你怎麼啥都會,我真沒想到你會炒菜。
我說:我沒炒過菜,反正有了鍋和菜,一起放在火上我就炒了,其實這個世界的事,隻要實踐,就都比理論說的簡單。還是毛主席當年教導我的好啊:實踐出真知,可惜那時你小,沒趕上毛主席時代。
駒兒說:哥,我真崇拜你,我願意讓你驕傲,看見你我啥都想幹,不過現在我隻想幹一件事,你應該知道是啥事。
我說:明白,出發,馬上回家。
我蹬著三輪車,駒兒雄赳赳地挑著汽燈坐在車上。其實我們路上根本不用點這個汽燈,但是駒兒喜歡,她覺得這好像是在張揚著她的一個夢想。從這次我才發現,駒兒對時尚品位的東西和那些另類或者複古的玩意特別有天份,感覺特別好,我在心裏發誓,我一定要把她送進大學的服裝或者工藝美術係裏去讀書,把她內心的夢想長上翅膀放飛出來。
我想著想著,兩條蹬三輪車的腿就充滿了責任和力量,鬥誌昂揚地加快了速度。
回到海軍三招,自然在床上又是一番熱烈的慶祝。我疲憊不堪還沒休戰,趴在駒兒的身上就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鼻孔一陣奇癢,我一個噴嚏坐了起來。駒兒睡不著,我的睡意也跑了,她用頭發梢癢我的鼻孔。
駒兒歎了一口氣很憂傷的樣子,好像很不開心。
我說:駒兒,傻孩子,咋不睡覺,想家了?
她說:沒有,你是我的家,你在哪裏我的家就在哪裏。
我說:既然在家裏,那怎麼不睡覺?
她說:我在擔心,我這個家有一天會丟失了,讓我找不到他,我很害怕你被別人給搶走了。
我說:不要胡說,咱倆是從上輩子求緣來的,我跟別人沒這個緣分。
駒兒突然爬起來趴在我的身上說:哥,你說今天咱們的客人中是男人多還是女人多。
我假裝酸酸地說:肯定男人多,還不是都被我的駒兒吸引來的。
駒兒說:錯了,是女人多,我見了那麼多漂亮的女人,覺得自己真是沒法比,我看她們看你的眼神,我就心慌,就嫉妒,你還答應讓她們來幫忙,我都有點害怕。
我明白了,這個小鬼東西,原來是為這個睡不著覺。
我說:咱們生意好,忙不過來,找人幫忙有什麼不好,開大了你可以當老板娘啊,別胡思亂想,睡覺吧,我今天白天還在心裏表揚你心胸寬闊呢。
駒兒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很嚴厲地大叫:不行!
我說:你這個小心眼,咋這麼複雜?我在黑夜裏炒菜油煙滾滾,我根本看不清男女。
駒兒:你別裝傻,我看你越來漂亮的女孩,你就越炒得來勁兒,像打足了氣似地在那裏表演。
看來女人在對待男人的事情上,用無邊無際的母愛,真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但是一遇上對待女人的事情上,就顯得狹路相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眼裏不揉沙子,心裏不容人。這個駒兒呀,更不能免俗。
我見說服不了她,也沒有必要再說服了,因為這心病是無法用語言的藥治愈的,索性就強製性地咬住她的嘴,摟緊她的身體,一動不動,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