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填空題一、來海南的有幾種人?二、來海南的人幹幾件事?
駒兒說:來海南的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來海南的人幹兩件事睡覺和吃飯。
駒兒就是駒兒,這孩子的那種靈性好像就是為我生的。我不管別人有多少種答案,這就是我的標準答案。今晚出去我好像被財神給附體了,腦袋裏忽悠一下就想到了賺錢。
我說這是我的標準答案,駒兒,你知道我為啥要給你出這個題嗎?
駒兒說:哥,你不是為了好玩,你是想要賺錢。
我說:對我想賺錢,你知道我賺啥錢嗎?
駒兒說:你在我手心寫一個字,我在你手心寫一個字,看看咱倆的心是不是相通的。
我們在兩隻手上都寫了一個字,然後兩隻手合到了一起,兩個人閉上眼睛,嘴吻到了一起,一鬆嘴同時說:揭開謎底。我的佛爺,原來都是一個“吃”字。我感覺周圍有一些靈光在閃現。
我問她:你怎麼知道我要做吃的生意?
駒兒說:你忘了我是誰了,我不是你的小紅騍馬嗎?我和你是心靈相同的呀。
我相信了,相愛的男女心靈是有通道的。我很感慨了一番生命的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奇妙。
駒兒問我為啥要在吃上賺錢?怎麼個賺法?
我說:你不是跟我心靈相通嗎?我現在正在想,你應該知道。
駒兒認真地說:哥,吃飯時,我見你那麼認真地問人家開飯攤的情況,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今天下午說了,到海南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海南根本就沒有工作,我就知道你要想辦法賺錢來養咱倆了。
我說:你猜對了,剛才,在外麵吃飯,我見路邊的一些大排擋和小吃攤都是大陸人擺的。我就心動了,大陸來的這些幫助海南建省的人,很少有政府派來的,省還沒建起來呢,這些自願者的男男女女每天麵臨的問題就是吃住。在住上賺錢,咱還不具備機遇,吃上倒是可以。
我在進入夢鄉前,還感歎今天的59元,25元一晚,交了兩晚上的住宿錢,去掉50元,剩下9元剛剛還消夜吃掉了5元,剩4元能開個小飯攤嗎?
駒兒用細膩的小手捏著我的嘴唇,又用細膩的聲音靡靡地說:睡覺吧,別把這事帶進夢裏。你是有神助的人,沒準明天一起床,地上就會出現你想要的東西。
第二天,上午很晚我才自然睡醒。這是我在海南島睡的第一夜,這一覺睡得我舒心快樂,一點也沒有不適應感。看來海南島我是來對了,這地方養我。海風很魯莽地衝進陽台吹開了我的蚊帳,這海風的風格真像草原風,總想揭露人的秘密。
草原是岸上的大海,
大海是水裏的草原。
我莫名其妙地腦子裏就蹦出了這麼兩句話,有點像詩,我嘲笑自己,也上來了一股酒癮。然後也就清醒了,結束了胡思亂想,要起床了。我想起了駒兒,見身邊駒兒不見了。跑出去玩了,我猜,這海南島真適合她。我正在廁所裏撒尿,廁所裏很寬敞,鋪滿了瓷磚白白的很讓人賞心悅目。正尿著呢,駒兒敲門:哥,開門。我拖著淋漓的尿跡,打開門,一下子想起了中學語文課本裏的一句名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駒兒一身大汗,提著兩隻大紅塑料桶站在門口喘著香氣。我拎進來塑料桶,一個裏麵裝滿了鍋碗瓢盆勺,一個裏麵買的是油鹽醬醋和辣椒。
我不知道,我那個年代為什麼那麼容易受感動,為了掩蓋即將流出來的不爭氣的眼中的熱水,我裝得很男人的堅強樣子,像警察審小偷似地問她:駒兒,你從哪裏來的錢。
駒兒交代說:是我自己帶來的一千塊錢,我沒告訴你,就是想在你危機的時候美女救英雄。
我裝不下去了:傻孩子,看你累的,為啥不叫我一起去呢?
駒兒:我想給你一個驚喜,讓你一睜眼就看到地上有了你想要的東西,像神話一樣。
我控製不住了,淚,我也不掩藏地叫它水了,淚很不給我麵子地流了下來,我抱起在風扇下流汗的駒兒:小馬駒,來,我給你洗澡。
我的淚流在了駒兒光滑的皮膚上,駒兒用柔軟溫熱的舌頭舔我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