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房門再度被關上
房門再度被關上,房間內靜悄悄的一片,安靜的有些詭異。
鬱瑾楓跟著收回視線,卻見君纏綿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裏麵,把自己捂得一絲不漏。
鬱瑾楓不由得好笑出聲道:“出來吧,她們都已經走了!其實,你也用不著害羞。反正我們待會就要成親了,以後也都會住在一起,不過就是提前了一天而已。隻有你不去多想,沒有人會覺得奇怪的。”
君纏綿聞言,一把掀開被角,狠狠瞪了那家夥一眼,緊跟著從床上爬起,咬牙道:“你放心,她們不會再有機會看到剛才的那副畫麵。”
昨天晚上是自己失誤,太過小看了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更何況,一旦拜堂結束,拿了休書她便會走人,以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會再有機會見麵。
更不可能會同睡在一張床上。
“是嗎?”鬱瑾楓淡笑扯唇,笑的一臉的高深莫測!
誰說沒有機會,他倒是覺得機會多的是,多到讓她習慣為止。
君纏綿沒有理會他,而是徑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朝門外走道:“麻煩你還是讓她們把衣服送到我之前住的廂房,我不習慣待在你的房間,有你的對方,會讓我覺得全身都不舒服。”反正就快要走了,也不用再跟那家夥假裝客氣。
鬱瑾楓依舊是一臉淡笑,不在意的出聲道:“隨你!”
反正她早晚還是會住過來的。
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院落,推開房門,就見寵兒整個人反射性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表情很是緊張,見了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嚇死我了,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去青城了嗎?怎麼會突然又回來了?”
君纏綿撇了撇唇,沒好氣的回答道:“別提了,昨晚開溜計劃沒成功,被那隻鬱狐狸當場給逮到了。倒是你,幹嘛這麼大反應?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似得?該不會是趁我不在,偷偷帶男人回來過夜了吧?”
“胡說什麼呢?”
寵兒翻翻白眼,數落出聲道:“你還好意思提?都怪你,想的那什麼餿主意,讓我代替你拜堂,一想到待會有那麼多人看著,連皇上皇後也要來,緊張的我一晚上都沒睡,一直坐到現在。”
“倒是你,既然沒走成,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昨天一整夜沒回來,你到底去哪了?”
君纏綿呶了呶唇道:“我能去哪?當然是被那家夥抓在關在府裏啊!”
“啊?”
寵兒聞言,立馬緊張抓著她上下打量道:“丞相大人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君纏綿被搖晃的有些頭暈,不由得拉開她的手道:“你現在看到我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就知道我沒事啦!行了,你一整晚沒睡,就別管我了,快去裏麵休息一會吧!待會我們還得要趕路呢!”
“趕路?你不是說丞相大人不讓你走嗎?”寵兒不解挑眉。
君纏綿一邊推著她往內室去,一邊催促道:“他隻是說昨晚不讓我走,沒說一輩子不讓我走,總之,你就別管了,等著跟我一起離開就是了!”
正說著,突然敲門聲響起:“夫人,我們是大人安排來幫您梳洗換妝的。”
寵兒微微挑眉,停下步子,撥開她抵在自己肩上的手道:“算了,我看我還是別睡了,小姐出嫁這麼重要的日子,我這個當丫鬟的怎麼能不在旁邊陪著。”
君纏綿卻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唇道:“有什麼好陪的,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反正拜完了堂之後還是會和離!”
寵兒無語望天,沒見過比她家小姐更胡來的,居然把成親這麼大的事情當兒戲。
想和離?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
那個鬱丞相,明顯就是纏上她們家小姐的樣子,恐怕壓根就沒有打算過要放手。
也就她自己在這裏自以為是,一廂情願。
寵兒心裏想著,卻也沒有點破,而是轉身走到門口,拉開房門,衝著外麵一長串手捧著嫁衣首飾的丫鬟們道:“我家小姐在裏麵,待會就有勞各位姐姐了!”
“寵兒姑娘多禮了!”
為首的丫鬟衝著寵兒頷了頷首,跟著便陸續進門。隨後站成一排,齊齊朝著君纏綿行李道:“見過夫人。”
來府裏也有一段時間,君纏綿被叫夫人也叫的差不多習慣了,沒覺著什麼不自在的,衝著眾人點了點頭,便由著大家開始替自己梳妝。
早知道成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也沒有想過會那麼複雜。
整整一個早上,五六個丫鬟圍著自己,搗鼓來搗鼓去,好容易忙著差不多了,沒等她喘口氣,就有喜娘進來,說是吉時已到,要摻她去拜堂。
之後又是一係列繁瑣的儀式,好容易走到最後,君纏綿累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一回新房,便迫不及待的掀開頭頂的蓋頭,衝著屋內嚷嚷道:“寵兒,快過來幫我捏兩下,累死我了!”
話音未落,緊跟著一雙大手按上自己的雙肩,推著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君纏綿詫異回首,正奇怪那丫頭什麼時候動作變得這麼快,沒想到看到的人居然會是鬱瑾楓。
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是那家夥的臥房,而寵兒被自己打發在原來的廂房裏睡覺。
鬱瑾楓手上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按的她很是舒服,倒也沒有拒絕,隻道:“你怎麼也回房了?”
她還以為,他會先留在外麵招呼客人,要等到入夜才會回房間。
鬱瑾楓櫻紅的唇角輕揚,襯著他大紅的喜服,整個人看起來更為的妖嬈,妖孽的氣質顯現的更為明顯道:“你沒聽到剛才最後喊得那句,是送入洞房,當然是要新人一起回,哪有你一個人先回來的道理?”
君纏綿翻翻白眼,這家夥什麼時候都不忘占自己的便宜。
懶得理會他,跟著直接從袖中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攤開,遞到鬱瑾楓的麵前道:“你現在回來也好,和離書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直接簽字吧!”
“娘子倒還真是積極!”
鬱瑾楓淡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並未細看,爾後妖嬈咧唇,笑的像是隻奸猾無比的狐狸般,緩緩出聲道:“忘了跟娘子你說,皇上賜婚,是不能夠休妻或是和離的,否則就算是抗旨,一樣要砍頭的。”
“什麼?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君纏綿忍不住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對方,緊跟著反應過來什麼,咬牙切齒,怒瞪著對方道:“鬱瑾楓,你竟然敢陰我。既然不能休妻或和離,那麼我休夫總成吧?皇上要砍頭,就讓他來砍我好了!”
說著憤怒將和離書撕成碎片,然後推開他的手起身,圍著房間繞了一圈,找來紙筆,“唰唰唰——”的飛快寫了幾個字,往鬱瑾楓臉上一扔,不等對方出聲,便打開房門,怒氣匆匆的走了出去。
早知道那家夥不安好心,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那麼陰險。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鬱瑾楓看著她離開,卻也不惱,畢竟,對方的反應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跟著彎身撿起落在地上的休書,拿到麵前一看,隻見上麵寫了寥寥幾個字道:餘年少單純,不知人心險惡。被爾所騙,今方識爾之用心,深感二心不同,難歸一意。特立此書,休之棄之。從今爾後,嫁娶隨意,互不幹涉。
因寫的太過匆忙,對方竟連落款也忘了留。
鬱瑾楓不由得好笑搖頭,跟著將休書收起,置於袖中。
想跟他嫁娶隨意,那也要問過他願不願意。
君纏綿回到房間,便將寵兒從被子裏拉出來,一邊換下喜服,一邊催促出聲道:“快點收拾東西,我們即可就離開。”
“這麼快?”
寵兒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往放衣服的櫃子走去,一邊道:“那鬱丞相他知道了嗎?萬一待會賓客們要是發現小姐你不在,問起怎麼辦?”
一提到那家夥,君纏綿便是滿臉的怒意,咬牙道:“管他去死,那個家夥,根本就是個大騙子。最好是被皇上發現,然後把他第一個拉出去砍頭。”
寵兒滿頭黑線。
對方若是真被拉出去砍頭,她這個罪魁禍首恐怕也跑不掉吧?
寵兒打開櫃子門,將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拿出來道:“我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就差小姐你的,我記得你昨晚帶走之後,早上並沒有帶回來。”
君纏綿這才想起來,行李被那家夥扔在房間了。早上出來的急,忘了拿了,現在再讓她回去,她也不高興。便道:“算了,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剛才那些人不是拿來了很多首飾,說是那家夥給的聘禮,你直接挑一些值錢的,路上換成盤纏使便是了!”
“可你不是也說了,你跟鬱丞相成親隻是做做樣子,之後便會和離,兩人各走各路,拿人家的聘禮好像不太好吧?”寵兒微微蹙眉,感覺有些不妥。
君纏綿卻是理直氣壯的回答道:“有什麼不好的,本姑娘犧牲自己的名節嫁給她,好好一個大姑娘成了二婚女,拿他點東西又怎麼了?”
“反正堂也拜了,親也成了,這些東西是我應得的。再說了,之前為了給他找女人,花光了我們大半的盤纏,剩下一小半還落在了他的屋裏。不拿這些東西,你是預備要跟我兩個人一路討著去青城尋找紫葉龍涎草的下落嗎?”
寵兒若有所悟道:“原來小姐昨晚上是睡在鬱丞相的屋裏了!”
君纏綿當下抽了抽嘴角,黑著臉道:“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寵兒順著她道:“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宮主,如果宮主知道你為了幫他找解藥,受這麼多的委屈,一定會很心疼的!”
說到秦楓綿,君纏綿的眼中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柔光道:“隻要他能夠好起來,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寵兒搖頭,一臉的難以理解道:“真不明白,宮主那種淡然超脫,溫潤柔和的性子,怎麼會跟你這個混世魔王處的這般好。”
君纏綿臉上帶著幾分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沒聽說過這世上有一種詞語叫做互補嗎?正因為風綿與世無爭,淡然超脫,所以才能夠無條件的包容我啊!”
“你沒發現連我們的名字都很相似,他叫風綿,我叫纏綿,裏麵都有一個綿字,就注定了我們兩個今生投緣。”
寵兒卻是不以為然的撇唇道:“什麼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都聽長老們說了,左使大人生你的時候,因為想不出要叫你什麼好,剛好宮主在旁邊,吵著說綿兒要看妹妹,左使大人靈機一動,就照著宮主的名字隨便幫你取了一個,說是那樣你們兩個聽起來更像是兄妹。”
“其實啊,不過就是左使大人她懶得慢慢幫你想名字罷了。嘖嘖,纏綿,纏綿,怎麼聽都不像是正經人家女孩子的名字。”
君纏綿當即黑了臉,抽搐著嘴角道:“臭丫頭,你什麼意思?是說我的名字不好聽嘍?小心我回去之後告訴我娘,看她到時候怎麼整治你。”
寵兒不怕死的衝著她吐了吐舌頭,“那就等你見到左使大人再說吧!話說回來,我們也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見到左使她人了吧?也不知道她現在人怎麼樣了。”
“這麼長時間不出現,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就知道她現在一定過的很逍遙,很快活,逍遙快活到樂不思蜀嘍!”提到君臨夏,君纏綿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有些難看,橫眉豎眼,語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從沒有見過如此不負責任的娘親,自打她五歲開始就時常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到處跑來跑去,有時候一兩年也不見人影。
幸好她有著二十歲,正常人的思維能力,再加上風綿跟長老們的照顧,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活下來呢。
寵兒緊跟著數落道:“還說呢,你不也一樣?隻管自己高興,凡事隨性而為,也不管別人的死活。我們就這樣一走了之,丟下那麼大個爛攤子,丞相大人怕是有的收拾了!”
“那家夥奸詐狡猾的很,用不著你替他擔心。倒是你,收拾的怎麼樣了?收拾好了我們就快走吧!”君纏綿沒好氣的翻翻白眼,一想到那家夥故意不告訴自己,騙自己拜堂成親,心裏麵就惱火的狠。
壓根就忘了,是她自己先擔心自己的腦袋不保,默認這門婚事的。
而且,也是她先招惹、利用的對方,是她先想要借助對方的勢力進宮,堅持留在丞相府裏不走,所以才會有後麵所發生的一切。
說到底,鬱瑾楓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他不過就是想要兌現承諾,想要以身相許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罷了。
結果人家非但不領情,利用完了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說,還硬是給他扣上了一個騙子的罪名。
他不過就是少提醒了她一句,怎麼就叫做騙了呢?
“夫人,丞相大人讓我請你去前院,說是皇上跟皇後娘娘要留在府裏吃飯,讓你過去作陪。”突然間,門外丫鬟的聲音響起。
君纏綿跟寵兒皆是一怔,看著剛剛換上的便服,君纏綿先是蹙了蹙眉,跟著想到什麼,抓起手邊的嫁衣便往寵兒身上套去,口中同時催促出聲道:“快,快換上,然後出去幫我擋擋。”